林爸爸今年四十五岁,还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他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多金,谈吐出众,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自然有很多贴上来的莺莺燕燕,哪怕他有妻有女,哪怕不图他的钱财,他举手投足散发的蓬勃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就引得许多女人前仆后继,其中不乏样样出众的女人。
圈子里有很多和他一般岁数的男人,基本都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林爸爸见得很多,他也一直洁身自好,不让自己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成功的男人,终年游走在这样的场合里,难免也会心生动摇,虽然很快就把这种想法摒弃出脑海,然而正如同一颗种子埋在土里,只要碰上甘霖,很快便生根发芽,迎风而长。
那是去年了,林爸爸在一个比较放松的私人宴会上认识了一个女人,对方和冉青青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妖而不淫,媚而不艳,是个很特别的人,她在那场宴会上是第一个吸引林爸爸目光的人。
林爸爸那天喝多了,临时开了个房间休息,被人领着进房,结果那个房间并不是他要的那间——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他朋友的恶作剧,故意把他带去了那个女人的房间。
两人不出意外地发生了关系,林爸爸第二天早上醒来,狠狠地痛斥了那个朋友一顿,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冉青青,他想过坦白,但是这种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冉青青不会怪他,但会在心里多一个疙瘩,最后还是隐瞒了没有说。
而且那天晚上,他没有完全喝醉,也知道和他在床上缠绵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但他还是让这件事情发生了。
这是他不说的最大原因。
几年前,冉青青曾经看某个新闻的时候跟他说过: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家里爱着一个,外面还找着一个,爱和性是分开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贱种。
说完以后,冉青青望着他紧皱的眉头,柔软的手指把他的眉心抚平,卖乖地笑道:“当然,不包括老公你,不要生气啦。”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自信十足地说:“当然不会,我和其他男人可不一样。”
林爸爸又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整个人颓然地蹲了下来,夹着烟的手伸着,任由它静静地烧着,烟灰落在木板上。
冉青青说得对,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贱种,也包括他。
林爸爸把这件事情瞒了下去,心里常常觉得不安。可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以后就关不上了,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去回想那天晚上的新鲜感,对,就是新鲜感,和冉青青完全不同的新鲜和刺激。冉青青毕竟已经和他结婚二十多年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他确信自己爱着冉青青并且只爱她一个人,但是他没办法抑制自己的想法。
他辗转反侧了很多个夜晚,有时候从梦里惊醒,看到熟睡在他身旁的妻子,心里涌起强烈的负疚感,几乎让他窒息。
越是要压抑,就越是压抑不了,那次意外几个月之后,他发生了第二次,这次不是意外了,对象是一个听他演讲的女大学生,崇拜他很久了。
他没有打算和任何人发生长期的关系,每次放纵过后都后悔莫及,所以一晚上过后便斩断所有联络。
从去年到今年,一共有四次。
从冉青青出现异样的时间来推算,应该是第二次后知道的。
……
手里的烟燃到了指间,林爸爸被烫了一下,将烟蒂按灭,抬眸看向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林阅微,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和你妈妈失望了。”
林阅微手指缓缓曲起,攥成了拳头,眼眶通红,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男人都会犯的错”,她爸爸也犯了。
林阅微想大吼,想大叫,想质问他:你这样对得起我妈吗?!
但她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林爸爸流露出哀求神色,说:“我真的……我是被冲昏了头脑,我没有乞求你妈妈原谅我,但是我不想离婚,你妈妈那个人你不是不知道,她需要人哄着她顺着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让她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行不行?”
林阅微不动声色地仰了仰头,泪水从眼角渗了下去。
林爸爸:“阅微……”
林阅微像是终于难以忍受似的,冲到了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喝的酒也好,牛奶也好,最后连带着胆汁,一块儿往外呕。
林爸爸惊慌失措地站在卫生间门口,不敢上前,哽咽道:“爸爸错了,你别这样。”男人眼眶明显泛红。
林阅微没理他,脸上被泪水糊了满脸,边吐边哭。
林爸爸急得像蚂蚁在原地打转,转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什么,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沙发上的顾砚秋立刻站了起来。
林爸爸指了指里面,把位置让出来。
顾砚秋连忙进来,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林阅微,林阅微哭得不成样子,今天出去精心化的妆也花了,林阅微看见她进来,先是捂了把脸,说:“你别看我。”
顾砚秋看她这样心疼,却又被她的反应逗得想笑,露出了个非常复杂的神情。她去洗手台拧了块湿毛巾过来,给林阅微擦脸。
林阅微自个儿哭得酣畅淋漓,顾砚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