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无端受了冷遇,转过头来讨好林阅微,林阅微把它当亲女儿宠,自然是无所不应,除了加餐。
两人在家面对面联机打了几局桥牌,把对手虐得落花流水。
一个闲适的周末快到尾声。
下午刚五点,程归鸢就迫不及待打电话来提醒:“晚上有饭局,不要忘记了啊。”
顾砚秋啧道:“知道了,你今天都打第三个电话了。”
以前没见程归鸢对请吃饭这么热衷过,现在倒是上心得很。
程归鸢:“哈哈哈哈我怕你沉迷温柔乡,忘记正事。”
顾砚秋:“大白天我能沉迷什么?”
程归鸢:“嘿嘿。”
顾砚秋和她聊了两句,把电话撂了。
林阅微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就把耳朵贴过来了,说:“程归鸢怎么变成这样了?”
顾砚秋耸肩:“陷入爱情的女人。”
林阅微奇道:“她以前也这样吗?”
顾砚秋说:“没有。她以前没和女朋友邀请过我吃饭,都是凑巧碰到了,或者时间刚刚好,顺路一起吃,哪有现在这么正式。”
“噢。”林阅微又有一个问题,“她以前交过多少女朋友啊?”
顾砚秋“唔”了一声,说:“我知道的……大概有十几个?”
林阅微感慨:“好厉害。”
顾砚秋意味深长看她:“你也想效仿一下?”
林阅微求生欲多强啊,立马笑道:“怎么可能,我才不喜欢别人。”要不是遇到顾砚秋,她对谈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遇到之后更懂了,恋爱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能谈好的,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她宁愿注孤生。
顾砚秋看着她笑了下,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说:“要不我们准备出发吧,换身衣服,晚了如果堵车的话说不定会迟到。”
反正也没什么事,在哪儿聊天不是聊,林阅微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出发了,路上稍微有点堵车,不严重,到的时候六点过一分。程归鸢从里面出来迎接她们,进了包厢,顾砚秋看着桌上喝了一半的茶,吃惊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程归鸢低头一笑,罕见腼腆地说:“也就比你们早到一点点。”
顾砚秋挑眉说:“一点点?”
“早到一个小时。”程归鸢说了实话,摆手,“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你们俩快坐,屈雪松那儿还没结束,估计得等很久,你们想吃点什么就先点。”
话是这样说,但林顾二人怎么会真的先点。顾砚秋说:“没事,我们不饿。”她把桌上的花生米小碟推到林阅微跟前,程归鸢招来服务员先上了两个凉菜和餐前点心。
三个人坐着聊天,顾砚秋和程归鸢有一个小圈子,一开始说的是国外朋友的趣事,林阅微对程归鸢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如果不是她们提到自己,她不主动开口,偶尔应声也很简短,专心对付面前的花生米。
直到……
顾砚秋面含忧虑地问程归鸢:“你的感情史,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
程归鸢笑容立刻消失了。
林阅微:“???”
她夹花生米的筷子顿住。
怎么回事?程归鸢隐瞒了自己的感情经历?就她那个丰富的经历,普通人都很难接受吧,她先前还想屈雪松居然真的答应了程归鸢这个花花小姐,惊讶了一番,但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便抱着祝福的态度,没有多想。
难道另有隐情?
程归鸢抿了口茶,眉眼添上愁绪:“我还没有挑好时机,我们俩刚在一起我就说这个,岂不是坐实我是个骗子吗?”
顾砚秋非常不给面子地说道:“你难道不是?”
程归鸢:“……”
扎心了。
林阅微咬了颗花生米,低头忍笑。
顾砚秋一开始就不赞同她以这样的方式欺骗,但是她惯来不会去评判别人,现在事到临头了,出于朋友的身份,她实话实说:“我先前跟你说过了,撒谎就是滚雪球,越滚越大,迟早会雪崩的。”
程归鸢叹气:“这个道理我不懂吗?但是懂和做是两回事。”她问,“你有瞒着林阅微的事情吗?”
猝不及防的林阅微被点名,偏头看顾砚秋。
顾砚秋面不改色,义正词严:“当然没有。”
林阅微笑。
程归鸢似笑非笑地看了顾砚秋一眼,顾砚秋在林阅微看不到的地方朝她横过一眼,程归鸢耸肩表示了然,她就说怎么会有情侣之间没有小秘密呢。
顾砚秋装作随意拿过手机,给程归鸢打字:【我瞒的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你是定|时|炸|弹】
程归鸢回了一个[大哭gif]的表情包。
顾砚秋放下手机。
程归鸢说:“你觉得我等感情稳定一点,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有机会让她原谅我吗?”
顾砚秋说:“我不是她。”
程归鸢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她,我就是问问,假如你是她,我看有的方面你和她还是有点像的。”
被说和前情敌有点像的顾砚秋心情复杂。
顾砚秋把程归鸢换成林阅微,林阅微有数不清的前任,在一起之前一直瞒着她,认真地思考过后,说:“我……”
程归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砚秋摇头:“假如不出来,我没办法面对这个现实。而且你这个情况不一样,我记得你还骗她说她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
林阅微嘴角一僵,抽了张纸巾,将嘴里的花生米吐了出来,包好丢进垃圾桶,吃不下去了,脸色沉下来。
程归鸢疑惑地将视线转过去。
“微微怎么了?”她跟着顾砚秋喊她。
林阅微说:“我和屈雪松是好朋友。”
程归鸢皱眉:“所以?”
林阅微深呼吸一口气:“我觉得,我知道这么多事情,眼睁睁看着她被蒙在鼓里,很说不过去。”
程归鸢:“……”
她的谎言猝不及防要被林阅微拆穿,程归鸢第一次手足无措,一时连劝说的话都组织不出来。
还是顾砚秋盖住了林阅微的手,摇头:“不要说。”
林阅微:“可是……”
她看向顾砚秋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但她还是耐心地等着顾砚秋的下文,她不相信顾砚秋会是为了维护朋友帮着隐瞒伤害他人的人。
顾砚秋看了慌张失措的程归鸢一眼,再看看林阅微,不紧不慢地温声解释道:“你告诉屈雪松,和她自己说,是两种性质。前者是被揭穿,后者是坦白。”
前者可比后者的后果严重多了。
程归鸢朝顾砚秋投去感激的一眼。
顾砚秋微抬起一只手,制止她:“别急着感激我,我只让她暂时不要说,没让她永远不说。你自己定个时限,多久以内不坦白,我就让微微帮你坦白。”
程归鸢苦着张脸。
顾砚秋给林阅微倒了杯茶,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程归鸢下了决心,说:“三个月。”
顾砚秋微微蹙眉:“会不会太长了?”
程归鸢说:“她现在在剧组拍戏,我也得上班,我们俩见面的时间没有很多,你就让我先安分一阵子,再者,我不想影响她的工作。”
林阅微和顾砚秋咬耳朵:“感情上的事不会影响屈老师工作的。”屈雪松出了名的敬业,工作和感情是两码事,互不相干。
顾砚秋小声回:“但别人的感情我们总不好插手,她都说了,不如我们就相信她一次?”
林阅微面露为难,看起来不是很情愿。
三个月……也太长了。
程归鸢察言观色,补充道:“我说的是最长三个月,不一定会等到第三个月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