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整个庄子已是面目全非。听丫鬟说,许多人家在昨晚或是今天清晨便匆匆忙忙离开了。毕竟说是在大火中死了许多人,这地方实在有些不详。
任丰年昨日里受了惊,加上之前的病不曾完全痊愈,倒是更憔悴了些。别人都走了,她赖在这里反倒不好了,毕竟现下四周都是号丧的声音。刁姑娘昨夜便随家族车队回平遥了,只留了口信给她。任丰年想了想,准备叫下人备马车。
不成想任家的马车都走了,听闻是任二小姐把人都带走了。
任丰年给气笑了,心想着任想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东西,感情是巴掌还没吃够呢。
想回去不难,找个人搭车便是。只是家丑不能外扬,妹妹抛下姐姐走了这样的事,不论任想容是不是以为她死了,说出去都要惹人笑话的。便是刁姑娘还在,她都不愿意叫她知道。而唯一指望的上的李琨,却联系不上。她那日甚至来不及问问他住在哪里,而这人身上似乎总是蒙蒙昧昧的有些瞧不清,明明好像一切都很清晰的样子啊。
正难为着,外头传来说话声音,原是一个婢子来说,她家主子想见任丰年。
吕大公子还是从前的样子,脸上很苍白,瞧着精神不好的样子:“任小姐请坐。”
任丰年坐下,捧了杯茶,笑道:“不知吕大公子找我何事呢?”
吕大公子点点头道:“无意间得知任姑娘有为难的,便想带你一程。”
任丰年好歹还想了想,才拒绝道:“也不算太大难处,我叫小厮出去雇个车夫变好,吕公子的情我承了。”
要给人知道吕大公子带她回的平遥,大概她这辈子别想嫁人了,同吕家嫡长公子沾上的年轻女子,平遥哪家人家敢要啊。
吕大公子知道她的难处,也不想多为难彼此,只点点头道:“好说,我叫我的总管给你们找户会赶车的农户,多少也好放心。”
任丰年感恩道:“谢谢您。”
吕大公子心里忍不住叹息,点点头,便把她送走了。
等任丰年走了,吕大公子便传了手下心腹:“就西边空置的那辆一式马车”,捏捏眉心,添上一句,“多加些守卫罢。”
心腹有些惊疑不定,他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何这般做:“公子……这样恐怕不妥罢。”
“就按着做。”
任丰年回了屋,便听闻那位聂大小姐在昨日的大火中差点没能出来。等救出来的时候,大半边身子全都烫伤了,脸也破相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