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豪给不给路氏面子,要说路氏自己,倒真没什么在意的。只任丰年倒是气鼓鼓的,这几日瞧见任豪,也不肯给几个笑儿,只不像小时候了,只礼数还算周全罢了。
叫任豪见了,也不由失笑头疼,跟路氏道:“咱家姑娘真是倔性,也不知随了谁了。”
隔了好些日子任豪才没事儿人一样见路氏去了,路氏自然也要摆出温婉贤淑的样子,手里密密实实地纳着鞋底,嘴上说两句:“她年岁还小,懂得甚么?老爷莫给她脸,让她自家呆着也好收收小性儿。”
路氏见任豪瞧着乏力,也不上前服侍,只使唤丫鬟与他烫脚擦脸。她又拿出一本小册子来,打开当中的页数对任豪道:“原妾身也不该叨扰老爷歇息,只这陈记药铺的账今儿管事婆子对着觉着有异,交上来我瞧了。”
任豪闭了眼,享受着小丫鬟纤纤指间的按摩,挥挥手示意她继续说。
路氏露出一个奇怪的浅笑,又道:“上月的花销足足多出近五十两银子,倒不是心疼钱币,妾只怕老爷事物繁忙,身上有乏力也不好生看大夫,只吃些补药填补,总也不是办法。”
任豪这年岁,最不爱旁人说他身子虚,故而抬头睁眼道:“没有的事,你问问阿辞和想容是不是在那家赊了账。”
路氏摇头,贤惠道:“一早就问了,她们两个年纪这般小,也很少出门,买药做什么?”
任丰年和任想容两个不说年岁小,身子也不差,日常的定例儿也只有些燕窝之类养颜的补品和调理身子的药材,这些都是路氏从公中备下的,断没有赊账的道理。
任豪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了精神,严肃道:“那你好生查查,说不定同素儿的事还有关联。”
路氏嗯一声,针线顶穿厚实的鞋底,她眯着眼鞋后跟扎实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