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干脆利索地拒绝道:“我不去。”
阮琴怒火中烧:“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唐若遥语气平静道:“我马上开学了,要预习功课。”
阮琴气得破口大骂。
唐若遥直接把电话挂了。
十九岁的唐若遥也不是那个为了讨秦意浓欢心,故意把自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对阮琴百般容忍。她有锋芒有棱角,忍无可忍便不会再忍。
秦意浓不是每天都来,隔三岔五,频繁的时候隔天来一次,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窗前的卧榻闭目养神,手边放一杯红酒,且斟且饮。
唐若遥照旧在沙发看书,给秦意浓制造催眠曲。
这么几次后,唐若遥的视线渐渐大胆地落到了秦意浓身上,猜测她为什么要借酒消愁。唐若遥虽然年纪轻,但也有几分眼力,再加上女人的直觉,她觉得秦意浓好像并不快乐。
她总是笑,可是她不快乐。
她安静地坐在卧榻上喝酒的时候,连镶刻在脸上的笑容都会短暂的隐去,表情无悲无喜,眼神木然,让她看起来分外孤独。
唐若遥偷偷地观察她,并不靠近。
秦意浓发觉了唐若遥的目光,语气温柔地道:“你去书房看书吧。”一句话把她打发了。
两人相安无事,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过起了近似合租室友的生活。
唐若遥作息规律,十点半洗澡,十一点爬床,睡眠质量又好,往往很快就能入睡。
秦意浓是个截然相反的例子,噩梦缠身,轻度神经衰弱,每天能踏实睡两个小时就不错了。她每天睡前都会去趟唐若遥房间,唐若遥每次都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秦意浓起先站着,后来坐在床沿,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羡慕得眼红,又气得咬牙。
生气了就玩她,捏捏耳朵,摸摸脸颊。她指尖冰凉,唐若遥恰好睡得热,无意识地呓语两声,主动把脸往她手上贴。
女孩的脸庞细腻柔滑,像是上好的锦缎眷恋缠绵地擦过指背,秦意浓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心慌地别开眼去。
仅一息,她恢复冷静,将压住的手指从她脸下抽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动作太过用力,还是方才玩得太过火,唐若遥突然醒了,长睫毛忽闪忽闪。
偌大的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橘黄色的光线下,床头坐着一个人影,穿一身睡袍,领口大敞,如同光洁美玉一样的凝白肌肤映入唐若遥的眼帘。
唐若遥惊慌失色:“啊!”
她一下弹了起来,背抵着床头。
再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表情立马变得不可言喻起来。
秦意浓果然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来那个她!
她是刚开始,还是已经完了?
秦意浓伸手摸了摸她睡得发烫的脸颊,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句:“味道不错。”起身施施然走了。
唐若遥五雷轰顶!
什么味道不错?哪里味道不错?是……是那里吗?
唐若遥脸色爆红。
她抱着被子,看着秦意浓潇洒中透着满足的背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意浓回到房间后哈哈大笑。
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小姑娘对自己的睡相心里没有数,自己把睡衣滚得乱七八糟,还要扣到她头上,成天一副要被自己非礼的样子,那就装作非礼了她的样子好了。
如果秦意浓知道唐若遥想的不仅是非礼,而是比非礼更多,还不知道要怎样笑断气。
比起回那个家,时时刻刻要见到秦露浓,一遍一遍地提醒她现实。出于逃避,秦意浓更愿意呆在这里,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给她逗乐。
唐若遥一骨碌爬起来洗澡,好像她真的被里里外外非礼了似的,她打了两遍沐浴露,身上再也没有留下“别人”的气息。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到失眠,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唐若遥:“……”抬指弹向自己的脑门。
她上辈子是猪吗?这么能睡。
唐若遥把滚得乱七八糟的睡衣抻平,刷牙洗漱,拉开门听到客厅的电视机声,秦意浓依旧是一身睡袍,不过这次是套红黑相间的睡袍,系带只虚虚地挽着,她一条腿屈着随意搭在沙发上,另一只脚赤足点在地上,五根雪白脚趾涂了鲜红色的指甲油,扑面而来的性感,轻易地俘获了唐若遥的每个细胞。
唐若遥看得眼睛都不眨,喉咙滚动,往下咽了咽口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咽口水,应该是口渴了吧。
唐若遥去厨房倒了杯水。
她给秦意浓也倒了一杯,目光避开她,看向电视机。
电视机上在放一部bbc的纪录片《人类星球》,秦意浓对自己的魅力毫不自知,或者说她习惯了注视。她看得很专心,唐若遥来了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
唐若遥没话找话地问她:“关助理怎么没来?”
秦意浓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几秒后才回她,说:“我上午休息。”
唐若遥再问:“我去做早餐,你要吗?”
秦意浓说:“谢谢,不用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唐若遥不再多话,自己去做了早餐,独个坐在餐桌吃了。和秦意浓知会一声后出了门。
当晚秦意浓又过来了。
唐若遥昨天晚上亲眼目睹她那个自己,虽然醒来已是事后,今天见到她便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紧张。
十点半,她和往常一样洗了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越催眠自己睡,就越不能入睡。
快十二点,雷打不动来看她的秦意浓推开了房门。
唐若遥立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惊慌过度,睫毛还在颤,秦意浓一眼看出她在装睡。
屋子里很静,床沿塌陷了一块,有人坐了下来。
她来了!她来睡我了!
唐若遥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女人微凉的指尖温柔地抚过眉毛、鼻尖,带来细微的痒意。
唐若遥后背都开始发麻,却只能将装睡进行到底,一动不动。
直到秦意浓的食指按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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