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具体点】
崔佳人:【男生都喜欢球鞋,你送他双限量版球星签名的球鞋呗】
唐若遥:【我暗恋对象性格比较小女生】
文殊娴:【我就说谁能降得住我们唐·高冷的一笔·攻气十足·405一姐·若遥,没想到你好这口,女a男o吗?刺激啊】
崔佳人:【你自己乱看那些乌七八糟的小说就算了,不要带坏我们唐唐好吗?】
唐若遥眼见着她们斗嘴几十条刷屏,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唐若遥:“……”
傅·唯一靠谱·瑜君姗姗来迟:【对方有说喜欢什么吗?】
唐若遥如蒙大赦,赶紧打字道:【没有,只说我送的都喜欢】
文殊娴立马嚷嚷开来:【所以我说送你自己就最好了!】
崔佳人:【母胎单不要讲话!】
文殊娴:【母胎单怎么了?我有一堆人追我呢,总比你早早地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强。听我的,准备点红酒,玫瑰花瓣铺满床,再来一个烛光晚餐,勾死他!】
傅瑜君:【项链吧】
三个人一起问:【为什么?】
傅瑜君道:【没有为什么啊,就突然想到了而已,项链好看,戴出去也方便。过生日最重要的是人陪在身边,不是礼物,就像你说的,只要是你送的对方都喜欢。】
傅瑜君道:【与其在礼物上多花费心思,不如向对方证明你想一起走下去的决心有多坚定,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文殊娴:【我靠,老傅亲最近改卖鸡汤了?看得我一个母胎solo都想谈恋爱了】
崔佳人:【我想把我男朋友甩了再谈一次】
傅瑜君:【[害羞]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见多识广罢辽】
文殊娴:【哈哈哈哈哈】
唐若遥怔怔地看着那行字,细细揣摩过后,有如醍醐灌顶。物质上的东西秦意浓绝对不缺,送什么都只是锦上添花,她需要的是一份矢志不渝的爱和触手可及的未来。
唐若遥最终决定给秦意浓写一封长长的情书,包含她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当然,项链也要买,一想到秦意浓出席通告时会戴着自己送的项链,唐若遥心里的欢喜便藏不住了。
决定好了生日礼物,唐若遥亲自去挑选了彩色的信纸,还有新的钢笔新的墨水,深夜伏案写信。她的字是练过的,铁画银钩、笔力遒劲,风骨绝佳,比起来某个鬼画符的女人不知好了多少。
唐若遥洋洋洒洒写完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字迹不由得笑出声来。
将来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秦意浓也给自己写一封,足够她乐一辈子的。
她自己笑了半天,揉了揉僵硬的脸部肌肉,勉强克制了一下,继续往下写。
她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给秦意浓的生日礼物,而《本色》的拍摄到了紧张的白热化阶段,片场的气氛压抑,比先前有过之而不及。
“《本色》第五十九场,一镜一次,action!”
阳西巷,朝阳升起,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家家户户,是每一个现世安稳的样子。
许迪指着中央的白瓷盘,糯糯道:“妈妈我想再吃一个包子。”
沈慕青温柔地笑笑,给儿子夹了一个。
沈慕青一家在吃早餐,电视机开着,正在播放一则早间新闻,女主持人播报的语气略带沉痛:“昨日傍晚六点,从墨西哥城飞往n市的航班au102xx失事,坠落在太平洋海面上,目前伤亡情况不明,相关人员正前往现场救援打捞,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请持续关注。”
电视画面切到事故发生点,海面上漂浮着飞机残骸和燃烧的熊熊大火,火烧云似的,将整片天空都染红了,凄美而壮丽。
许世鸣皱着眉头说:“火烧得这么大,还能活下来人吗?”
他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要破碎了,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沈慕青蓦地心中一恸,没等她理出个所以然,隔壁忽然传来哀痛的哭嚎声,沈慕青无端端打了个寒战,后颈汗毛直竖,循声出去,冲到了隔壁的韩家。
韩母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哭诉道:“我的女儿啊!”
韩父在旁边红了眼眶。
电视里亦来回播报着那则早间新闻。
沈慕青心脏咯噔一下,近乎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韩父闭目,潸然泪下:“小绯……小绯在那架飞机上。”
沈慕青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韩母哭得肝肠寸断,韩父挺拔的背影慢慢弯下,在妻子身旁蹲了下来,强忍着哽咽安慰道:“警方说了还在打捞现场,说不定小绯没事呢?”
韩母扑进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他们都知道,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沈慕青只是愣愣地站着,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
经过几天几夜的救援打捞,全机包括机组人员共264人,罹难者264人,无一生还。迫降失败,引发了爆炸和大火,韩子绯尸骨无存,只在漂流了极远的海面上,找到一个熏黑了的金属水壶。
所幸里面的遗书和蝴蝶标本都保存完好。
水壶的杯盖内侧刻有韩子绯的名字,没多久便被警方送到了阳西巷。韩家升起了灵堂,白发人送黑发人,满目缟素,日夜奏着哀乐,灵堂中央是韩子绯的黑白遗照,笑容灿烂,永远停留在了她的二十二岁。
遗书转交到了沈慕青手上。
韩母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把东西交给她就走了。
沈慕青很平静地展开了那张叠得并不工整的遗书,很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字迹歪歪扭扭,努力去看才能辨认清楚。
给沈慕青:
要开心。
末尾是一个笑脸,笑脸画得很简陋,很丑,最后一笔画歪了,斜里飞出去一条杠,嘴角拖得老长,有点滑稽。
她叠好了这张遗书,工整的,一丝不苟的,强迫症似的边角对齐,连同蝴蝶标本一起,收进了一个木盒子里,上了一把锁。
再也没有去看过它。
她不想听,不想看,藏起来,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韩子绯“头七”的那一天,沈慕青孤身一人去韩家祭奠。她取了三支香,点燃,静静地凝视着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片,很奇异的,她依旧平静,平静到心湖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