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瑶:“秦鸿渐打算曝光你们俩的关系。”
站在门口的秦意浓和唐若遥互视一眼,唐若遥对纪云瑶不了解,第一个想的是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就没有能停下来好好歇息的时候。
秦意浓则比她冷静多了,神情平淡地问道:“然后呢?”
纪云瑶大摇大摆地过来,肯定不是专程来给她通风报信的,她是爱玩,但前提是这件事有值得她玩一场的必要。而且她们俩刚和解,纪云瑶没必要用假消息耍她,所以事情是真的,她也一定有下文。
纪云瑶露出一种“啊,被你看穿了”的幼稚表情,倒也没卖关子,爽快道:“我给拦住了。”
秦意浓眼神深远。
按照纪云瑶的做事风格,她的“拦”肯定不是字面意思,派人好言相劝地阻止,多半是限制人身自由了。
“妈。”秦意浓抬眼看向弯腰擦电视柜的纪书兰,纪书兰回过头,好像从头到尾没听到过秦鸿渐这个名字似的,表情如常地应了声:“在呢。”
秦意浓摸了摸宁宁的小脑袋,柔声道:“让外婆带你回房间玩,妈妈要和姐姐聊点正事。”
纪书兰朝小朋友招手。
宁宁走过去,把小手放进纪书兰的掌心。
一老一小回了房间,纪书兰落后一步,将房门关严。
宁宁房间里都是玩具和书籍,去了趟韩玉平家,又带了一书包回来,纪书兰帮着她整理放到架子上,一样一样摆好。
宁宁放好她的洋娃娃,忽然用小奶音问道:“秦鸿渐是谁?为什么跟妈妈一个姓氏?”
纪书兰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回答说:“一个和我们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客厅。
秦唐二人在纪云瑶的对面落座。
纪云瑶把手里的杂志合上,丢到一边,又不说秦鸿渐的问题了,而是问道:“大周日的,你们不在家,跑去哪儿玩了?”
秦意浓淡道:“走亲戚。”
纪云瑶很好奇的:“哪个亲戚?”
秦意浓漠然道:“无可奉告。”
纪云瑶不恼不怒,扬唇笑起来。
秦意浓说:“你再这么绕圈子,就没有多少时间陪宁宁玩了。”
纪云瑶权衡了一下,说:“好吧,我们先说正事。”
纪云瑶早在宁宁意外被曝光的时候就查到了秦鸿渐,暗地里给了他一点教训,之后一直派人盯着他。和秦意浓关系缓和后,她想借秦鸿渐给秦意浓送个人情,从她手里换点东西,然而秦意浓油盐不进,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纪云瑶是不把秦鸿渐这种小鱼小虾放在眼里的,她留着他也不是善心大发,只是为了让他日夜担惊受怕,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她没想到这老蚂蚱都快入土了,竟然还能蹦跶得起来。
为此纪云瑶特意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出来,屈尊降贵去见了他一面。事关秦家,手下人办没有她自己去放心。
秦意浓皱眉:“他怎么知道我和唐若遥的关系?”
纪云瑶去一趟不是没有收获的,秦鸿渐被她吓得涕泗横流,最后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了,纪云瑶一脚蹬在秦鸿渐肩膀,把他踹得趔趄倒地,一脸嫌恶地走了。
到门口把鞋也扔了,换了双新的才上车。
纪云瑶哂道:“还能有谁?黎老狗告诉他的。”
秦意浓默默地接受了黎益川的外号,道:“他是要借刀杀人?”
纪云瑶摇头。
“不是,他是很早就知道这事了,在曝光宁宁之前。”
秦意浓眯了眯眼。
“那他为什么当时不一块爆料,要留到现在?”
“因为他没钱了呗,预备再用这消息卖一个好价钱。”纪云瑶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道,“小姑,你这个爹真是不放过你身上任何一滴能榨出来的油水。”
秦意浓波澜不惊地掀起眼皮:“哦。”
纪云瑶好奇地问:“你想怎么处置他?”
秦意浓避而不答,问道:“他手里有证据吗?”
纪云瑶说:“没有,他的身份不就是证据么?”
秦意浓冷笑。
也是,十几年前,这样的把戏他已经玩过一次了。
有时候秦意浓会想,如果自己身体里没有流这个男人的血多好,只是因为有一层血缘在,他便掌握了一柄锋利的刀,随时随地可以伤害自己。
如果能让他彻底消失就好了。
秦意浓心里浮现这个想法,和纪云瑶对上了视线。
她问了出口:“你有办法让他永远不出现吗?”
纪云瑶当然有,但她问:“条件呢?”
秦意浓只说了一句话:“她是宁宁的外公。”
以纪云瑶的护短程度,是不会允许宁宁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的。
纪云瑶不见丝毫意外,耸肩道:“好吧。”
其实早在来之前,她就想好了秦鸿渐的下场。秦意浓的态度虽不会改变她的做法,却会影响到她对秦意浓的观感。
好在秦意浓没有让她失望。
出于礼貌的提醒,纪云瑶问道:“你想见他一面吗?无论是痛骂,或是羞辱他,哪怕你要揍他一顿都行,只要不闹出人命。这次过后,你们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秦意浓说:“不,我没兴趣。”
纪云瑶笑了。
她看向一旁的唐若遥:“小姑父呢?”
唐若遥摇头。
秦意浓都不想见,她掺和这事干吗?给秦意浓添堵么?虽然她内心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揍秦鸿渐一顿,为秦意浓报仇的冲动。
纪云瑶说:“好。”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纸笔,白字黑字写下,道:“2019年11月x日,秦意浓欠纪云瑶一个人情。”
她把本子递过来,秦意浓不懂,问:“什么?”
纪云瑶抬了抬下巴,笑吟吟道:“签字啊,免得你耍赖不认账。”
秦意浓签了个名,交还回去。
唐若遥在心里默念三遍,秦意浓在逗小孩儿玩,才将那股酸意勉强压下去。
“对了。”纪云瑶将那张纸撕下来折好,收进钱包里,道,“黎老狗这人恐怕是个大嘴巴,能对秦鸿渐说,说不定也和别人说过了。”
秦意浓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