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提醒道:“不要睡着了。”她在沙发里窝得够久了,手脚都委屈得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真去洗澡了,我也早点睡。”
肖瑾爽快道:“去吧。”
她甚至主动挂了通话。
木枕溪对着被挂断的手机呆滞了两秒钟,抿了抿唇,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好像没有啊,木枕溪反思过后,更觉得肖瑾是赶着去做别的事情。
肖瑾枕头边同时摆放着平板和手机,平板正显示着录音界面,录音已经提前终止了,肖瑾点开,是木枕溪给她念诗那段,肖瑾也没想到木枕溪会给她念这首诗,看着挺自持的一个人,满脑子黄色废料。关键是她还只敢在脑子里装着,平时克制得不得了。算一算牵个手花了半年时间,接吻再半年,要发生实质关系再半年,还得等一年时间。
肖瑾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大概要憋出什么毛病来。
还能怎么样?
肖瑾戴上了耳机,听着木枕溪念的诗,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额头紧抵着枕头,浑身颤抖,紧咬的牙关里溢出了一声轻哼。
又去冲了个澡,洗去汗水的黏腻,长发在她来来回回地折腾下干了大半,身体和心理都累极,倒头睡了过去。
木枕溪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给肖瑾发消息:【睡着了吗?】
肖瑾没回复她。
木枕溪打了个哈欠,也钻进被子里睡了。
一夜无梦。
木枕溪一觉睡得太饱,难得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神清气爽,索性换了套背心短裤,出门晨跑,绕着小区里头跑了一圈,回家冲澡后,电话“骚扰”肖瑾:“起床了没有?”
“嗯?”刚被电话吵醒,肖瑾声音很哑,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吐字,“……困。”
“你昨天晚上不到八点就睡了,到现在整整十二个小时了,还困?”你是猪吗?木枕溪在心里补上吐槽。
肖瑾用鼻音回答她:“嗯。”
“那我自己去吃早餐了?”木枕溪抛出了一根胡萝卜,钓肖瑾上钩。
“嗯。”肖瑾脑子里嗡嗡的,捕捉不了正确的信息。她晚上做梦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一整夜都在梦里跑,快累死了。
木枕溪:“……”
她这么快就对肖瑾失去诱惑力了吗?
木枕溪失落地回了句:“哦。”
把电话挂了。
肖瑾看一眼时间,想再赖一会儿,眼睛闭了三分钟,分明想入睡,眼球却始终在眼皮底下不安地转动着。终于她猛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肖瑾:“!!!”
正在对着镜子换衣服,接到肖瑾回拨的木枕溪扬了扬眉毛,轻哼一声,手指往接通键轻轻一划,把听筒贴在耳边,没说话。
肖瑾捏着自己的眉心,态度良好地认错:“那什么,我刚刚睡蒙了,没反应过来,是吃早餐吗?我现在去洗漱,你等我一下?”
木枕溪拿乔道:“我已经出门了。”
“啊?”肖瑾说,“不才过了三分钟吗?”
木枕溪给自己扣上衬衫的扣子,面不改色地撒谎:“对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在你家楼下,你说不去,我扭头就出门了。”
肖瑾焦急地问:“那你在哪家早餐店,或者你走到哪里了?等我一下行不行?”
木枕溪把最上两颗扣子又解开,露出锁骨,轻描淡写地说:“不行。”顿了顿,补充,“我赶着上班。”
肖瑾要哭了。
她不是假的要哭,她是真的能哭出来。
好一会儿没说话。
木枕溪:“喂?”
肖瑾吸了下鼻子:“那你去上班吧。”
木枕溪听出她声音不对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理亏地“哎”了一声,说:“……我骗你的,”
肖瑾:“什么?”
木枕溪讪讪:“我还没出门,你先洗漱吧,不用太着急,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肖瑾分分钟炸毛:“木枕溪!”
木枕溪祭出杀手锏:“再磨蹭我真的要去上班了。”
肖瑾:“你给我等着。”
木枕溪笑着,好脾气地应:“等着呢。”
于是肖瑾下楼,第一便是两手拧住木枕溪脸颊,捏着转了一圈,木枕溪疼得呲牙咧嘴,肖瑾才放开,捧着她脸给她吹了吹。
“还敢不敢耍我?”
“不敢了。”
“疼不疼?”肖瑾看看她被捏得通红的脸颊。
木枕溪本来想说“还好,不疼”,话涌到嘴边,改了主意,细声细气地撒娇:“……疼。”
肖瑾腿软了一下。
不能说完全被撩的,一半一半,木枕溪今天穿了身很职场ol的套装,大概是要参加比较正式的会议。经典的黑白配,黑色的西装外套和一步裙,雪纺白色衬衫解开了最上的两颗纽扣,知性干练。
长发盘了起来,化着精致的淡妆。
成熟的装扮,长相过御的脸,当众撒娇,除了腿软以外,肖瑾微妙地感觉到了一点点的违和。
当然,她很好地掩饰了下去,抬手摸了摸木枕溪的脸,说:“还疼吗?”
木枕溪自己也别扭得紧,敛起表情,抿嘴矜持地笑:“不疼。”
肖瑾和她一起往外走,问她:“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木枕溪公司比较自由,对着装没有要求,而且因为加班太过频繁,不拘小节的员工直接穿着大裤衩拖鞋上班的比比皆是,木枕溪平时穿得多是休闲款,怎么舒服怎么来,鲜少见她去公司穿职业装的。
“集团老总视察,本来不关我事的。我们总监非说我是什么门面担当,要给上面留下个好印象,让我陪着招待。”木枕溪受不了这个一步裙,一步裙顾名思义,就是一次只能走一步的裙子,包臀紧身,勾勒曲线,但只能走,不能跑,不能做任何稍微过度的动作。
肖瑾抿了抿唇,问:“你们老总是男的还是女的?”
木枕溪说:“女的,好像比我大两三岁吧,集团总经理。”
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肖瑾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没再多问了。
两人在小区附近转悠到一家早餐店,点了一碗豆浆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和一屉小笼包,结账的时候老板瞅了她俩一眼,木枕溪在低头扫码,肖瑾弯了弯嘴角。
豆浆是用杯装的,热气腾腾,肖瑾眼睛四处瞟,没有吸管这种东西,心里窃喜了一阵。
早点上来后,肖瑾用纸巾隔着,将油条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木枕溪,木枕溪三下五除二吃了,手朝豆浆伸过去,到中途顿住。
点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才觉出来,没有吸管,那她们俩岂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