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几个资质看上去不错的学员被陆续取代,缪子奇既不惊讶也不意外,有新成员出现就立刻办好转系手续,有人退出则及时安排校方的心理辅导,一切处理得有条不紊,学员们对待alpha也从一开始的畏惧,变成了后来的敬畏。
白易在军训汇报演出前夕重拾了信心,准备走完方阵就和缪子奇重归于好,谁料伤好的七七八八的alpha被一通电话派往边境,连带着佟夏都没了踪影。
白易知道这时候自己就算发消息缪子奇也收不到,干脆沉下心老老实实地学习,期中成绩轻松地挤进系里前十,倒是王才德偏科严重,哼哧哼哧学了大半学期,竟然一半高分一半勉强及格,成天窝在图书馆里哭唧唧地复习功课。
作为室友兼好友,白易自然跟过去帮忙辅导,王才德泪眼汪汪地捧着书本,手边堆着一大堆咖啡包,差点把自己的信息素熏成咖啡豆的味道,好几次何秋来送饭,神情都很是微妙。王才德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腺体被咬得通红才红着脸告诉白易,何秋晚上监督自己洗了好久的澡。
年轻就是好啊,他被秀得一脸沧桑。
不过辅导功课的事不是一朝一夕的,白易在图书馆里陪了王才德一周,被这对小情侣闪得差点瞎了眼,又觉得何秋的成绩不错,干脆甩手不干了,将辅导的任务丢给了天天送饭的alpha。
何秋乐得和王才德独处,天天陪着小omega,有时他们俩干脆直接在图书馆熬夜通宵,于是宿舍里时常只有白易一个人,他迅速习惯了独自复习,直到某天偶然间抬头,发现窗外下雪了。
继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宿舍里的暖气开了。
首都警校是集体供暖的,暖气片一热,楼道里立刻传来学员们的欢呼。白易从小在南方城市长大,早在几天前就换了厚棉被,还在学校的便利店买了暖宝宝,今天在后腰贴了一片,绵延不绝的热意让他一时察觉不出暖气片有多温暖。不过再温暖也还是要出门。白易换了羽绒服,用脚尖踢了踢呼啦啦吹风的电热风扇,将它的电源踢断,再搓着手下楼吃饭,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照例和大奔打招呼。
宿管老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件红色的小马甲,不顾狗子的反抗,硬是给它套上,据说这两天还在找小鞋子,总之大奔来到宿舍这几个月已经改头换面,和村口撒丫子乱跑的中华田园犬没什么区别,连身上的毛毛都蓬松得像泰迪。
王才德有回还撞见了大奔的训练员,据说那个omega前几个月一直在封闭式训练警犬,好不容易抽空赶来探望自己的爱犬,看见大奔的刹那差点当场去世,被宿管老师掐人中救回来的,可醒了以后训犬员却表示从此再也不会踏足警校一步,说是人生路漫漫,伤心往事莫再提。
可见大奔的的确确是丢人。
相伴了好几个月的狗子亲昵地蹭着白易的掌心,热乎乎的舌头矜持地舔他的指尖。
“等我下课回来给你带火腿肠。”白易捏着大奔的三角耳,悄声保证,“绝对不让宿管老师发现。”
大概是训犬员的出现给宿管老师敲响了警钟,他终于意识到大奔的体型对于一只警犬来说是不合格的,于是可怜的狗子失去了学员们的投喂,以前吃惯的小零食全部没收,只能可怜巴巴地啃狗粮。
如果大奔有情绪,肯定成晚对着小小的狗粮盆嘤嘤嘤地哭。
白易和狗子联络完感情,如愿以偿地抱到一滩狗泥,他用肩膀顶开宿舍楼下的玻璃门,寒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搅糊了他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