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毫无由头,但当他问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若没有这般孤勇,永远经受不住磨砺。
缪子奇站在微光里,背对残血夕阳,面向群星璀璨,只向他伸手,无言地告诉他:你从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啊。”白易嘟囔。
继而三步并两步窜到缪子奇身前,牵住骨节分明的手,再扑进熟悉的怀抱。
“我知道啊。”他重复,“学长,我一直知道。”
无论是刚表白心意时的懵懂,还是恢复期的胡搅蛮缠,他无外乎是仗着缪子奇不会离开自己,从而肆意挥霍着这份温柔涌动的爱。
缪子奇像是潺潺流水,又似奔腾江河,含蓄时滴水不漏,偶尔一丝的情感外露却能将白易冲刷得神魂颠倒。
他想这大抵是毫无底线的爱,缘起墙根下匆匆一瞥,从此踏入孽障,永生受学长的牵制,为他欢喜为他忧愁,为他不断改变自己,又为他不断地涅槃重生。
相识不过三四载,白易已不是当初那个自负的少年,他锐气未脱,稍有城府,远不及缪子奇,却多了几分率真与坦诚。
正如同白易能坦坦荡荡地诉说心中的欲望,缪子奇却只能用行动代替言语。
说不上谁胜谁负,谁优谁劣,只是互补,绝配。
熟悉的城市在他们身旁燃烧,明艳的火,妖艳的光,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的轰鸣,世界瞬息万变,时间飞速流转,最后星光落在他们肩头,白易猝然醒悟。
“你更爱我。”他退后一步,负气般扭开头。
好几年了,他方才顿悟。
缪子奇勾了勾方才揽着他腰的手,无所谓地笑:“白易,你不能要求我那么多。”
要求我爱你,还不能胜过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