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厚厚的石膏躲了段以疆三天,等到第四天实在躲不过去,段霄以去游乐园为借口试图把段以疆诓走,然而段以疆意志坚定不为所动,不见着他誓不罢休。
于是一贯乖巧温顺的小少爷炸了毛撞上父亲裤裆,又气势汹汹的撞开他的房门,段以疆小时候肢体不协调,撞开房门的瞬间来不及收劲,直接顺着惯性跌去地板上摔得眼泪汪汪。
下巴磕上地板,摔得一片通红,但段以疆还只是瘪嘴没有掉眼泪,等到看清他臂上的石膏和满身伤痕,段以疆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从小到大,沈拓该流的眼泪基本由段以疆代劳。
诊室里药味熏人,情绪稳定的人也会眼圈发红。
轻是肯定不可能轻的,江老绝不可能对沈拓这种不省心的病患高抬贵手。
分筋错骨,肝胆俱裂,江老年逾古稀手劲不减,三下两下就能把沈拓按在病床上收拾的生不如死。
沈拓年轻时挤压的旧账太多,每次一犯病都得比常人难治,可他这一身七零八落的零件又扛不住长时间的推拿,只能简单捏上两下再另寻他路。
黑糊糊的药糊是刚刚熬好得,沈拓被按得浑身发软,想要往段以疆怀里钻都钻不利落,江老臭着面色扯过他的后领往外一拎,轻车熟路的掀了他的衣摆。
“边上待着,你再惯他,他就没得好。”
辛辣涩苦的药糊是江老的独门秘方,但凡敷上不说药到病除,也是疼痛立止,可沈拓对这东西过敏,每次敷完都要起几天红疹。
“江老……”
“行了行了!起来!配方早换了,这单独给他调得。”
单是病人不听话也就算了,病人家属陪着不听话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江老脑门青筋直跳,他赶苍蝇似的轰走欲言又止的段以疆,恶狠狠的挖出一坨药糊扔去沈拓赤裸的背上。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这俩崽子。”
“——嘶,少爷,这药比以前的还辣。”
药糊掺着刺激血液的东西,刚一敷上就火烧火燎的灼人,沈拓委屈巴巴一瘪嘴,立马扯来段以疆的右手埋过去又蹭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