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从自己兜里讨了大半积蓄拿给那条街的居民作为安抚,而在得知小孩有个一起生活讨食的同伴时,他又亲自带着钱款上门,试图把钱塞给这个同样脏兮兮的瘦弱少年,让他好好生活。
可那个始终站在背光处的孩子却沉默无声的拒绝了他,也拒绝了那笔足以让自己几十年衣食无忧的钱款。
“沈拓……”
车内的空气几乎完全凝固了,段以疆用余光瞥向身边,沈拓用另一只手狠狠绞着安全带,手腕上和掌心里已经全都被勒出脸红痕。
“没事,他不会的……”
说不清是在安慰别人,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谎话。
沈拓咬紧牙关沙哑之极的低声开口,慢慢松开了被安全带勒红的右手。
“郑哥待周远不薄,他不会的。”
许是看见段以疆的表情太过担忧,即便被车辆颠簸震得脾脏发疼,沈拓也还是故作轻松的靠去椅背里,努力牵了牵唇角。
周远就是当年那个拒绝了补偿的少年。
他在意外发生之后毁了容貌,动了手术,借用了别人的身份改头换面。
裴镇这段时间为了办案,特意把郑峰身边的人脉关系翻了个底朝天,周远为段家做事的时候因为受伤进过医院,裴镇细致到连一份病历都没放过,他发现周远的血型和出生证明上的并不一样,这才顺藤摸瓜,牵出了周远的过往。
十几分钟之前,沈拓还宁可相信这只是个巧合,可是他很快就无法报以侥幸了。
因为他们谁都无法联系到周远,而从城区监控来看,周远半小时前驱车从住处出发,他所去的方向是偏僻的郊外,那里只有一个可以被称作目的地的地方,那就是关押了郑峰的看守所。
警方深知郑峰的危险性,开庭在即,负责羁押的警力是平日的两倍,可这都没什么用。
周远是沈拓一手带出来的,沈拓当时觉得他入行晚,身体上吃亏,特意找了几个精通黑科技的老油条对他进行填鸭式教育,逼得他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