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既明撇嘴,扭头对廖维信说:“你和爸唠唠也行,大地震之后,他还去唐山支援过呢。是吧,爸?”
廖维信惊喜地问:“是吗?叔去过唐山?”
“多少年前的事了。”白父微笑,“地震之后,咱们省抽出几个民兵连去抢险救灾,就有我一个。从废墟里往外扒死尸,唉,挺惨。”
“是,我父母都是幸存者。”
“是吗?那可真命大。当时能活下来的根本没几个,装死尸的袋子都不够用了,后来只能几个死人用一个……”白父言下不胜唏嘘,“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看过那种场面,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都不用放在心上了。只要能活着,比啥都强,怎么的都是几十年。”
白母皱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总提干什么。”
白既明捧着碗笑:“爸一说起唐山就语气沉重,弄得我接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白父呵呵地笑:“说起来,你们俩还算半个老乡呢。”他指指廖维信,再指指白既明,“既明和你说过没?他在唐山住了八年,一直到上学才回H市来。”
“啊?”廖维信睁大眼睛看向白既明,“你在哪个幼儿园?没准咱俩还见过呢。”
白既明哼哼:“对,你抢我玩具,说不定带头欺负我的就是你。”
廖维信笑:“谁敢欺负你呀。”
白母咳嗽一声:“太晚了,早点睡吧,既明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廖维信,你睡那个屋吧,让既明睡客厅。”
白既明皱着眉刚要开口,廖维信忙说:“不用不用,还是我睡客厅吧。”
“那多不好意思。”白母笑得疏远,“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睡厅里。”
好不容易都洗漱完了,关灯睡觉,四周静下来。廖维信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惨淡的月色出神。忽听房门轻响,黑暗之中,白既明借着月光摸索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维信,我睡不着。”
廖维信拉他入怀,笑着问:“怎么,回家了还认床?”
“我想和你一起睡。”白既明声音闷闷的,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