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维信眼圈红了,语气有点哽咽。他扭过头,不愿意在父母面前失态。廖母没说什么,只是拍拍儿子宽厚的肩膀,拉着廖维信到沙发上坐下。
廖父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其实说白了,你只是控制不了的无力感而已。觉得只要在他身边,就算不能改变什么,看着也是好的,对吧?”
廖维信点点头。
“你听我说,儿子。你不懂父母的心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父母,能够心狠到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痛苦无助,仍然无动于衷。对既明好的不止你一个,想让他快乐和幸福的,也不止你一个。看到儿子借酒消愁,甚至胃出血,做母亲心里的疼,不会比你少上一点半分。你不去,他们也会把儿子照顾得很好。父母有父母的想法,他们希望看到的,是孩子健康平安,幸福美满。他们用他们的价值观念去要求儿子,这绝对无可厚非。可是,一旦看到他们的要求只会给孩子带来痛苦,那么任何一个父母都会妥协的。维信,你曾说过,有些东西,只能用时间去证明。而幸福就是这样。你要做的,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你会让既明幸福,而不是现在迫不及待地去添乱。”
“我不是想要去添乱,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既明现在很需要我,我得守着他……”
廖父笑:“你应该相信他,能自己解决问题。”
“可他性子太执拗,说不定会加剧矛盾。”
“说来说去,你还是对他没信心。儿子,别忘了,他也是个男人,而且是极有个性极有主见性格坚定的男人,你是想让这种男人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吗?”
“可是……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实在有点……偏激……”
“依我看,并不至于。”廖父拍拍儿子的肩膀,“如果他真和父母发生过什么激烈的冲突,那么他喝醉之后,他妈妈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我想,你一定嘱咐过他吧。”
“是……我告诉他不许和父母吵架。”
“看样子他还是挺听你话的。”廖父笑,“好了,担心是避免不了了,但是不要冲动。毫无准备而毫无意义的事情,尽量还是不要去做。如果还预见不了结果,那就更不应该去做。儿子,耐心一点,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对吧?”
他在最后开了个小玩笑,可明显很冷场,廖维信根本没注意到,只勉强点点头,然后说:“妈,爸。我回屋去了。”
白既明吐的血量并不多,只有一点,估计可能胃出血,也有可能是嗓子破了,没什么大碍。但这足以使白母内疚自责,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扶着白既明的头,一迭声地问:“儿子,儿子,你好点没有啊?”
白既明不回答,将头缩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出来。白父想起廖维信的话,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嘴里哄着:“好啦好啦,睡觉吧。”哄了半天,白既明探出头来,仍是闭着眼,嘟囔着:“维信,维信。”他只喊这个名字,一声一声的,慢慢低下去,终于睡着了。
白父白母忙叨一天,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两个人悄悄关上门,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