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兰突然想起一个笑话,说有段时间,美?国中情局接到一个机密情报,说大□□拉登就藏在陕省,原因?是那地儿只要到了夜里十点,就会有人不停的说:拉登,睡觉。
拉习惯了的灯绳,要不是此刻一直在她手里,她不会想起这个流传于九十年?代的老?套笑话。
可现在因?为?这个笑话,她不和时宜的笑了,而?且笑的腰酸。
但她不敢笑出声,所以现在是个特?别可笑的画面?,她在黑暗中发抖,身后的男人在揉搓她的手,他粗糙的大手反复把她的手握进手中又松开,再揉紧,再松开,呼吸越来越粗,陈美?兰甚至嗅到一股,来自年?青男人朝气蓬勃又积蓄已久的,情.欲的味道。
她要挣扎,他就把她的手举高,再挣扎他再举高。
突然她的手碰到一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她想起来了,那是阎肇的耳朵,果然好软,特?别软。
她一紧张,往回用力?一扯,俩人的手在绞缠中不小心啪哒一声。
灯就那么亮了,60瓦的大灯泡,映衬着?陈美?兰晚霞似的面?容,笑的格外灿烂,眉飞色舞,神彩飞扬。
她害羞胆怯,怕他的人设大概也在一瞬间崩成灰了。
阎肇看着?她,两道眸子慢慢凝成了一条线。
他以为?她是在笑话他吧,在笑话他的绿帽子?
他此刻会不会想杀人?
陈美?兰灵机一动:“我给你讲个特?别可笑的事儿吧。”
男人还?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捏着?,还?在揉搓,但他屏着?呼吸,嗓子哑沉:“说。”
陈美?兰终于可以没有负担的笑出声了:“胡小眉说自己怀了个孩子,是阎西山的,而?且三个月了,但事
实?上那张b超单是别人的,她应该根本没怀孕,刚才二哥来就是跟我说这事儿。”
阎肇的手顿了一下,天生棱角分明,具有侵略性的面?庞上,五官正在归位,像他肩膀上那块金色盾牌一样刻板。
难道说这个笑话不好笑吗,上辈子阎西山为?了儿子搭上了五座大煤窑和盐关村的拆迁房,而?那个儿子还?是别人的种。
戴绿帽子算什么,这不是比绿帽子更惨。
“好笑。”阎肇吐了两个字出来,伸手把她被他揉乱的头发轻轻顺到她耳后。
陈美?兰顺势就提出,自己想去看趟阎西山。
阎肇已经出门了:“可以。”
好歹问句她是去干嘛的啊,但他就不问。
拘留所在津南区,离得太远,陈美?兰索性让阎斌开车带她去。
阎斌一路都在笑,不停的笑。
“昨天小眉去看西山,回来之后就去了邮电所,应该是西山给了她存折,你嫂子说她当?时取了一万块,看来西山听说有儿子之后,把家底儿交给小眉了。”阎斌说。
阎西山狡猾的像只狐狸,唯一的软肋是儿子。
为?了这个儿子,让他叫胡小眉祖宗估计他都愿意?,更何况给钱。
而?陈美?兰,也得借助那个‘儿子’,趁早把该属于圆圆的那一份给她争取过来。
在看守所办好手续,进门就有个自营的小商店,阎斌经过的时候,看陈美?兰走了进去,问:“西山那样对你,你还?要给他买东西?”
外面?的东西看守所不收,但可以自费在这儿的小商店买生活必须品。
陈美?兰给阎西山买了一条烟,又兑了五十块钱的鸡腿票,还?给他买了新毛巾和牙膏,称了几斤散装饼干。
胡小眉当?然巴不得他明天就去世,但陈美?兰不得不照顾他的身体,毕竟阎西山病倒,拖累的唯有圆圆。
阎西山这会儿正在跟一帮牢友们坐在一块儿打?毛衣。
看守所就这样,进来就要干活,打?毛衣,钉扣子,绣花儿,以及折、糊信封。
“你有儿子吗?”趁着?狱警不注意?,他问对面?一个狱友。
这狱友正好是因?为?抓计划生育的时候对抗计生科,打?计生科的干部给抓进来的,叹了口
气:“你也没儿子吧,也是因?为?打?计生干部被抓进来的?”
“怎么会,我马上就要有儿子了,已经三个月了。”阎西山说。
对面?那位糙脸的汉子直接开哭了:“日他仙人的逑,你咋命这么好?”
趁着?不注意?,阎西山又问一煤老?板:“你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不问还?好,这一问,煤老?板泪雨滂沱:“我手下有过两条人命,至少?十年?。”
惹哭了两个人,阎西山虽然饿的肚子咕咕咕,但也一边打?毛衣,一边忍不住哈哈直笑。
于他,目前上面?一直压着?查的是黄小翔的案子,对于他行?贿的金额只报了一万块。人又不是他的人撞的,一万块而?已,撑死也就判三个月拘留,他还?没告诉任何人,但他心里偷着?乐。
再要有一支烟,他就能赛活神仙了,可惜他手里没钱,看守所也不让抽烟,他个一天两包中华的大烟枪,被迫戒烟一个来月了。
而?就在这时,狱警通知他,有人提着?烟来看他了。
在那一刻阎西山就知道,绝对是美?兰来了。
她不像胡小眉需要人照顾,她也是最了解他,最体贴他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变。
胡小眉来只会哭着?伸手要钱,美?兰来就会给他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