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的眼里是震惊,也有猜测的正确。
“美国的那件事,是你和爷爷演的戏?”林於之问出了其他三人想要知道的事情。
“是我,自己,不懂事……爸爸他,事先不知道……”林无意的泣声中充满了悔恨,“我想,离开香港,彻底断了,和你们的关系……”
“你就这麽讨厌我们?”沈笑微明显的不高兴了。其他三人的脸色当然也绝对称不上有多好。
“我只想做爸爸的,儿子,不想做,‘林正辉’的,儿子……”
做爸爸的儿子只要尽情的享受父爱、和父亲任性就好,可是做“林正辉的”儿子,却要面临豪门的种种复杂,面临与同父异母的兄姐不可避免的矛盾。四个人有一瞬间的怔愣,但他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马上就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
“我後悔了……”林无意对著父亲忏悔,“我不该,那麽任性,为了摆脱那些,我以为的麻烦……我浪费了那麽多可以,陪伴、照顾爸爸的时间……我後悔了,後悔了……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孝顺他,可以照顾他……我後悔了……”
林无意说不出话了,哭得不能自已。林於之用力按住他只有骨头的肩膀:“爷爷没有怪你。如果他怪你,就不会顺著你的意思让你离开香港。”
“呜……”
林於舟出去了。走到走廊尽头的露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出一只。有人走到他的身边:“给我一只。”
林於舟把他手上的那只给了对方,自己又掏出一只。取出打火机,给两人点了烟,林於舟猛抽了几口,然後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林於鸿也和他一样,猛吸几口,然後用力呼出。这几天他们都太压抑了,那个人的悲伤把他们并不是太充沛的感情完全调动了出来,让他们也沉浸在一种无法摆脱的悲伤之中,心口现在都是闷闷的。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是对著夜空抽菸。当菸抽到一半,林於舟出声:“亲人之间的关系疏离一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这种时候,不会太难过。”
林於鸿没有搭腔,林於舟又说:“我以为,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爷爷比他大了60岁,他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林於鸿开口了:“显然没有。”
林於舟吐了口气,是啊,显然没有。
林於舟很快抽完了烟,灭掉之後他又拿出一只,点燃。过了好半天,林於舟又冒出一句:“我不明白他的脑袋到底是什麽构造,为什麽要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弄得这麽复杂?难道学文学的人都是这麽……”林於舟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