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样东西,林正辉老先生要我转交给你。”律师拿出一把钥匙。一看到那把钥匙,林无意死死咬住嘴,泣声颤抖。他双手接过那把钥匙,用力攒入手心。
“林正辉老先生说他保留了一些您儿时留下的东西,还有您给他的信件,都在山顶别墅的箱子里。”似乎是不想其他人有什麽别的想法,律师当众说。
“我知道……我,知道……”林无意想停止哭泣,但是太难了。他知道爸爸的那口宝贝箱子里有什麽。
“林正辉老先生的遗嘱全部宣读完毕,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来找我。”向林家人点头示意,律师退出了林老先生生前的卧室。林於之出去招来管家送律师出门。
父亲的死给林无意的打击非常沉重。醒来的他吃了一点粥之後又昏睡了过去,手里还牢牢握著父亲给他的那把钥匙。林照东和林照羽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商量之後,他们让林於鸿晚上陪夜。郭佩佩回来了,林於之理所当然地得和妻子睡一个屋。第二天还有答谢治丧委员和宾客的“解秽酒”,草草吃了晚饭,大家也都去歇著了。累到极点的林於舟也不管认不认床了,往床上一躺就睡著了。沈笑微和他睡一间屋,也是脑袋一挨枕头就意识模糊。只不过想到那个伤心至极的人,睡著的两人眉心还带著几分沉重。
林家大宅陷入了沉静,每个人都累坏了。林於鸿洗了个澡,吹乾头发,穿著睡衣的他在林无意的身边坐下,手上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林无意带著泪痕的脸。想他长这麽大何曾给谁拧过毛巾,甚至给对方擦脸,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林於鸿也没做过这种事。但这个男人回来後,他已经破例两次了。
听著林无意呼吸的时候都偶尔会抽噎几声,林於鸿就觉得父亲和大伯给他的这项任务有点艰难。他本身就是一个感情不是太浓烈的人,在如此难过的林无意身边,他很难睡得好。但抛开这个,林於鸿并不排斥今晚的陪夜,就如他不排斥那天晚上和另外三人陪著喝醉的这人一样。
等了一会儿,林无意没有再流泪,林於鸿去浴室放了毛巾,然後回到床边。拉开林无意身边的另一条被子,他躺下,抬手关了台灯。
“爸……”
一人低低的喊了一声,下意识地朝温暖处挪了挪。直到贴到对方了,他又低低喊了声“爸”,没了动静。林於鸿的额角一抽一抽的,有点体会到林於舟那晚的心情了,真是糟糕。两人之间隔著两条被子,林於鸿转身背对林无意,任命地闭上眼睛。林於鸿也很累了,不一会儿,他的意识就模糊了。
不知睡了多久,林於鸿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从深度的睡眠中艰难地抽离,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台灯。那种声音因为他的醒来更加明显,当林於鸿用两秒的时间听清楚那是什麽声音时,他瞬间清醒,迅速打开台灯,转身。
光线刺眼,林於鸿却没有时间去适应光亮。他摸到林无意马上扶起他,大喊:“无意!无意!”
“呵哈……呵哈……”
林无意大张著嘴,呼吸困难。终於适应了光亮,林於鸿睁眼,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冻结。一把掀开被子,抱住林无意,林於鸿挪到床边飞快地套上脱鞋。一个使力,抱起脸色发紫的人,他几步冲到门边。困难地打开门,他直接对著无人的过道大喊:“於之!於舟!笑微!”
紧接著,他把林无意往上抱了抱,冲出去。
“於之!於舟!笑微!快出来!楼下有没有人!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沉睡中的人被林於鸿的叫声惊醒。林於之几乎是瞬间从床上跳起来,抓起睡袍就往外跑。林於舟醒了,沈笑微醒了,林照东、林照羽、林照贞统统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