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笑道:“是坐了马车回来,所以看着疲倦些,我们年轻,休息一晚上也就好了。”她坐下来,便开始问起老夫人和长辈们的身体,她同四奶奶不同,四奶奶格外想表现自己,若没想错,她是想让圆姐儿坐喜童子陪着十娘去镇南王府。
趁机再和镇南王府攀上关系,镇南王顾名思义镇守南边,掌管整个福建云南二地,而福建最适合商船往外。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字。
她猜的没错,很快在她和老夫人说话的空当,她已经急不可耐的插话进来,“祖母,圆姐儿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崔老夫人眉心一蹙,又很快舒展开来,露出一副慈爱面孔,四奶奶又洋溢着笑容,带着她特有的尖细的嗓音道:“您看看她多亲近她十姑姑,孙媳说今日教她背,这首《静女》啊,是她选的,您看巧不巧?”
只可惜厚道的三奶奶不在,二奶奶早年进门被她讥讽过不愿意替她说话,五奶奶六奶奶也有女儿,哪里容得下她这般拔尖,赵盈喝着茶,神色不显。
她也不怕讨嫌,又自言自语,“我想老太太肯定也觉得巧。”
崔老夫人把球抛给了十娘,“既然圆姐儿这番辛苦为了她十姑姑,那你就带她去问问十娘,虽然定下了芳姐儿,但也得看十娘自己怎么想的。”
崔明芳是五奶奶的掌珠,五奶奶认为丈夫靠不住,却对儿子女儿格外的好,她的女儿被选不选为喜童子无所谓,但有人要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论出身,五奶奶可比岭南出身的四奶奶要高过多了。
五奶奶是六房长媳,娘家祖父是次辅,父亲是侍郎,比四奶奶这种娘家最高的官只是知府还破落的人家好太多了,若非四奶奶走运,她是不可能嫁到崔家来的。
因此五奶奶不客气的道:“要我说圆姐儿也好,芳姐儿也好,甚至是云姐儿都成,都是崔家的重孙女,都能去,但也要合不合适,镇南王毕竟是王室贵胄,我们也不是一般人家,小孩子若是中途哭闹该如何是好?岂非是坏了两边结亲的意图。”
四奶奶哪里料到一向随波逐流的五奶奶这般刚,她正欲开口,崔大夫人呵斥,“就让芳姐儿去,圆姐儿才多大,你做娘的舍得,老太太和我还不舍得呢。”
有大夫人发话,四奶奶心中不喜也不敢再辩,这便是崔大夫人的威严。
此时,张嫣才提起从直隶给众人带的礼物,有礼物收,大家的气氛又好了,崔大夫人便觉得儿媳妇懂事,虽然从小生长在乡野,但从不往利字上钻,而且知情识趣。
五奶奶得了大夫人发话,自家女儿能够做喜童子,高兴的很,觉得大夫人为人公允,大嫂也好,至少特意选了芳姐儿喜欢的面具,这是别的人送礼想不到的。
就在大家准备散的时候,赵盈却开始说头发晕,这吓了崔老夫人一跳,到底是老夫人嫡亲的外孙女,原本待遇就与旁人不同。
府里大夫很快赶到,王大夫摸了摸胡子又诊了一便,才笑道:“回老夫人的话,七奶奶这是有妊在身,因日子浅,所以没有发现。”
哪家添丁进口都是好事,更何况,三叔也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子。
大家顿时恭喜连连,大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己的儿媳妇一眼,张嫣挂着浅笑,看着赵盈身边似众星拱月。
赵盈倒也懂事,还道:“七爷要去直隶,孙媳就不跟去了,以免舟车劳顿,在家还能侍奉公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