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京禧道,“这簪子很早之前便想送你,只是祎北战事未平,我忙于军事,一直不得空。”
闻砚桐抬头,簪子上的流珠便相撞发出脆响,池京禧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含着笑意的眼睛不住地看她。
闻砚桐道,“敌军解决了吗?”
“他们从城中逃走之后,跑到了北漠岭,分岔路口他们弃了所有东西,让马背着物资从另一条路离开,人则步行至大峡谷。”池京禧道,“跟你预想的一样,我们凿开山顶的凹地,放出了积水,将大峡谷淹了一半,所有人都死在了里面,没有生还者。”
“那军中的奸细……”
“与敌国勾结的七十余名将士已被处决,剩下的两个将领我派了人押送回京,交由皇上处置。”池京禧停了停,用郑重的语气道,“一切都结束了。”
闻砚桐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
这夜祎北城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城中欢歌载舞,跟着鼓点手拉手庆祝这场胜利。
很多年之后,闻砚桐仍然记得这夜的天上满是繁星,拂面的风,耳边的笑,都成她生命里绚烂的一笔色彩。
牧杨作为出力最小的人,庆祝的时候却比谁都开心,拉着傅子献在篝火边转圈跳舞,手里挥舞着鸡腿招呼闻砚桐一起。
闻砚桐不会跳舞,站在旁边看着。池京禧难得开了一壶酒,坐在篝火边,眼眸中倒映着灿烂的火光。
他看了看坐下来的闻砚桐。
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却依旧遮不住俊俏的笑容,“为何不去?”
闻砚桐将他的发梢攥在手中,说道,“这些日子我们聚少离多,我想在你身边多呆一会儿。”
池京禧大概有些习惯了闻砚桐总是直白的表达情感,便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包在掌心里。
百姓们仍在欢歌,但是打完仗归来的将士却是累了,池京禧早早离了席。
傅子献强打着精神陪牧杨玩闹,最后却是忍不住坐着打了瞌睡,脑袋歪在了牧杨的肩上,牧杨才发现他累得睡着了。
这一场仗虽然胜利了,但平乱守安岂是易事,池京禧傅子献又是少年郎,能将这件事办好已是耗尽心神,所以在整座祎北城载歌载舞的这个夜晚,池京禧和傅子献等将士睡得却极其香甜。
捷报快马加鞭传至朝歌,皇帝龙颜大悦,即刻传池京禧等人回京。
回朝歌的计划提上了行程。
池京禧一连睡了好长时间,闻砚桐喊来了医师为他清理伤口和换药,期间池京禧只睁了一次眼,看见闻砚桐在床头,便又很快睡去。
将人收拾干净之后,闻砚桐就守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池京禧醒来。
不少人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打仗胜利之后,将士们自然要在城中玩乐一番,接连好些日子城中都热热闹闹的。
池京禧休息够了,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所有将士出城,去了后山坟地,祭奠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英勇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