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贺漓打量了他一眼,随后微微蹙起眉毛,“你怎么穿这么点,山顶气温很低的。”
“没事,我耐冻。”被车里的空调风一吹,谢卓言已经开始觉得冷了,但还是搓了搓手臂,嘴硬道,“我带衣服了。”
贺漓低头瞥了一眼他腿上那条哪儿哪儿都漏风的时髦破洞裤,无可奈何地一笑,用指尖一拨,把空调风口关掉了。
“贺漓……”
谢卓言盯着他的手看,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地叫了他。
贺漓转过头来看他,这时,驾驶座的车门忽然被拉开,微胖的中年司机浑身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坐进来的时候整个车身都猛地抖了三抖:“出发喽!”
车发动起来,小心翼翼地在拥挤的人流中间行驶。
“怎么了。”
谢卓言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司机,司机正好也在好奇地打量他们,视线一交汇,他慌忙避开。
谢卓言摇摇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压低声音道:
“贺……你父亲昨晚来了。”
贺漓似乎是有点惊讶:
“我爸来了?他有说什么吗,没为难你吧?”
谢卓言摇摇头,说:“没。”
贺漓还想说什么,
谢卓言打断了他:“你不是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吗——那现在我给你。”
贺漓眼神闪烁的看着谢卓言,强压下心里那股按住强吻他的冲动,笑盈盈地拉过谢卓言的手,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好。”
车队行驶在山路上,景色越来越原始,没有人烟。
司机是安城本地找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有着北方人狂野的热情,操着一口粗犷的嗓音,一路上不停地唾沫横飞,给他们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奇闻趣事,从村支书的内裤掉色讲到隔壁老王家的公鸡下了个蛋。
好不容易他安静了,谢卓言听了半天的故事,有点疲惫了,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听到了呼噜声,还以为是司机睡着了,吓了一大跳。
往前排一看,周鸣竟然已经靠在窗户上打起了呼噜。
谢卓言松了口气,把抱枕放在腿上,插上耳机听歌,贺漓则闭着眼睛休息。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已经进山了,行驶在山路上两边都是荒地和树林。
谢卓言用手支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急急地拐过一个大弯,受到惯性影响,谢卓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往贺漓那边倒去,不小心整个人就贴到了他身上。
贺漓被惊动了,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谢卓言一样,然后臭不要脸地躺到了他腿上。
“你干嘛!”
谢卓言推着他的头,有些窘迫地往司机那边看了一眼。
“别动,让我躺一下。”贺漓一翻身,直接把脸对着他的肚子,谢卓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贺漓却眼睛一闭睡得很安稳。
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睡,谢卓言怎么也推不开他,只好气呼呼地看着窗外。
……
日近黄昏的时候,车队终于抵达山脚下原定落脚的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