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函在街边测字算命的第一天,过了三个时辰也无人问津。
这样很正常,萧函虽然易了容,但还不至于为了方便生意特地易容成七老八十仙风道骨的形象,何况在她的记忆中,缥缈门的弟子一向是以气质鹤立鸡群,以颜值服人。
当时缥缈门弟子行走江湖,谁见了不跪的。
萧函一心想破碎虚空,但这些事也听了不少。
可惜,这个武侠世界没有一个盛产逼格的缥缈门为例,平常人见了年纪轻轻的姑娘坐在街边算命,也不会觉得靠谱。
坐了三个时辰的萧函也不急,反倒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江湖杂记。
而旁边晚来却已经做了好几回生意另一个算命先生,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对萧函道,
“姑娘,回家去吧,现在人也不是多好骗的。”
9526:“……”
反应过来后,才气呼呼道,“你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萧函没生气,倒是被9526逗笑了。
而第一个生意居然也来了。萧函放下手,抬眸微笑着看向眼前只是为了找个好位置看暗恋的郎君,脸颊微红的姑娘。
算命先生本想看笑话,却没想到自她一开口后,谈玄论理,信手拈来,连他听的傻愣愣的,有客人来测字他都没反应过来。
算命先生心里一咯噔,这姑娘不会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吧,
第一个生意之后,萧函就再没缺过生意,因为那姑娘直接把她一家子人都给带过来了,之后她家人又是告诉了街坊领居。
若非萧函自言卯时三刻过后,排队找她的人能排到城外去。
第二天之后,几乎全城都知道有个新来的萧道士,
其实说神机妙算也谈不上,因为萧函并未透露什么,但没有一位客人不满意的,只缘萧函一开口,便能令人信服,只要能多听她说些话,就是寻常测个字,给家中孩子娶个名字也好啊。
来的客人中也不乏有些富贵大户人家,不仅给的酬金多,而且有希望萧道长去家中做客的,此界佛道虽不兴盛,但有些人就是有那种能令人立即化身教众,心悦诚服。
这种感染人心的能力只是寻常用一些,倒没什么,但过了反倒不及。
所以萧函和9526认为缥缈门是邪教也没错,不过去之前萧函也只以为骗骗愚民而已,去了之后才发现是个天大的摊子,缥缈门积蓄的财富,遍布天下的情报分舵,甚至世家高门。
萧函虽没有什么权谋的概念,但也不会相信缥缈门只是个单纯的门派。
也难怪后来皇家和叶家没有任何动静。
反正在她还是门主期间,所有势力都被她镇压着不敢动弹,待她离开之后如何就不干她的事了。
城里算命的半仙不少,萧函此举无疑是抢了他们的饭碗,但好在萧函有言在先,她只在此停留三日。
萧函迟迟不去找苏嫣然,江清竹,还有魔教教主易玄中的任何一个,9526都快成咸鱼了。
第三日,“萧道长。”算命先生一见萧函,立刻上来讨好地帮忙支摊子,虽然这两天被抢了不少生意,但在萧道长旁边,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说来好笑,他这混江湖三教九流十多年的人,还不如一位年轻姑娘。
可还不知道萧道长师出何门,算命先生心里有些可惜。
魔教最近在抓一个在得罪了教主被教主下令扔进蛇窟后,还敢私逃的叛徒。
武功低微,人倒是有几分心眼,特地混在人群中,一见不对溜得比谁都快,害的追踪的人屠了几个村庄都没抓到。
教主虽然最近一心在那位苏姑娘身上,听闻此事也只是随口一句,“抓回来。”之后就再没问起,但底下人不敢保证,当教主问起时知道没抓到人,会不会把他们这些办事不力的人也扔进蛇窟。
而且这的确是教主会做的事。
于是更是拼了命也要追到他们,也不管殃及什么无辜的人,魔教办事,谁敢管。
终于在一座城里抓住了踪迹,马蹄踩踏声阵阵,无端令人恐惧,街边的人纷纷避了开来。
“堂主,找到了。”
属下有些犹豫畏惧,“不过,人死了。”
“什么?”被称为堂主的男人一掌挥过去,双眼暴怒,面容狰狞,但那属下说的并不是假话。
人是自己服毒死了,相比起回教里受尽酷刑而死,他还是自我了结的好。
其他人只好割下了他的头颅,带回去请罪。
那位魔教教众看到附近畏畏缩缩,躲在一边不敢直视他们的百姓,皱了皱眉。说起来这里已经属于正道庇护的地盘,按照前教主和正道的默契,他们不该在这里如此大张旗鼓的杀人的。
于是向堂主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堂主心中仍恐惧着教主的威势,暴虐之气无处可发,对手无寸铁的平民,露出残忍的笑意,“全杀了。”
那群正道人士也没有证据了,也不敢对教主做什么。
瞬时,几声男女老少的惨叫声四起,而且不止看到他们处置叛徒的人,魔教的人四直接对全城的百姓大开杀戒。
“是、是魔教。”以魔教的臭名昭著,很快有人以他们身上的黑红衣服认了出来。
“快跑啊。”算命先生提醒了萧函一句后,一卷东西,撒腿就要跑,却正好撞见从巷子里出来的黑衣红袍的魔教教众,狞笑着挥刀砍下。
萧函一片飞叶,瞬间割断了那教众的手腕。
算命先生抱着家当,呆呆地看着一声惨叫握着断手哭爹喊娘的魔教中人。再缓缓回头一看,那个他以为天生吃神棍这碗饭的萧道长,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了一柄黑玄铁枪。
威风凛凛,枪尖所到之处,那些如狼似虎的魔教众人俱丧。
简直犹如真人下凡。
不过轻描淡写,杀伤力却如横扫千军,眨眼间的功夫,魔教的人已死了大半。
发现这么多教众被杀,发号施令的堂主大怒,恶狠狠道,“谁敢同魔教作对?”
话音还未落,左胸处的鲜血迸涌而出,已被捅破了个窟窿。
萧函卷了铺桌子的蓝布,拭去枪头上的血迹,“观你面相,杀人如麻,死在我枪下,也算你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