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来偷窃的还是欲行不轨,为了自卫我只好将他能动一些的骨头给卸了。”
肖红军:“……”莫名一点重话也不敢说出来。
他语气软了下来,看着态度竟是比白天对姜苓还要好一些,“姜医生,这是村子里的二猴子,明天我就叫公安来。”都把人的骨头给卸成这样了,这事还能随便了了啊?
姜苓眨了眨眼,“早知道是村里的人,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二猴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在那呜呜呜。
姜苓把二猴子扔给了肖红军,自己关上门休息去了。
第二天,县里的公安的确来了,不过看到二猴子这惨样,真的四肢还有下巴的骨头都给卸了,连爬都爬不起来,他们不禁皱起了眉头,即便是自我防卫,也属于防卫过当,手段太狠了吧。
肖红军也担忧着,他怕是完成不好江建业给他的嘱托了,回头整到派出所里去,江建业岂不是得怨上他。
面对公安严肃不善的目光,姜苓却是淡定,“没关系,我再给他接回去。”
说完她就直接上手,先捏着下巴抬手一摁,好了,同时响起的是二猴子尖厉的惨叫声,卸下来很痛,再接回去相当于再次忍受一回痛楚。
姜苓卸了下巴,手脚四肢的骨头,不多不少,也就二三十处吧,全村几乎都能听见二猴子惨绝人寰的叫声。
旁观的许多村里的汉子听着这哀嚎,还有姜医生利落的手法,都忍不住打哆嗦。
昨天是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当今天可是亲眼见了听了。
接完之后,二猴子也出不了声了,看姜苓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他狠不得重回到昨天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子,咋能起邪念,遭报应了吧。
姜苓对公安笑了笑,“放心,绝对没有后患,我是医生,对骨头很熟悉的。”
两个傻了眼的公安:“……”
既然人没事了,也就不存在防卫过当了,虽然他们亲眼看着二猴子受了一番罪,但按姜苓的话来说,那是在治病接骨,他们能拦着吗?
两个公安感觉今年一年都不想去看医生了,医生都这么可怕吗?
公安木然地把二猴子带走了,二猴子也安分得不像话,他现在宁愿坐牢,也希望离这个医生远一点。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看完了整个过程的肖队长更不知该作何表情。
姜苓也没忘了他,语气友善道,“这件事麻烦肖队长了,肖队长哪天摔着胳膊腿了,可以来找我,免费接骨。”
肖队长:“……”
一听到接骨,就想到二猴子的惨叫声,肖红军打了个哆嗦。
山清水秀,大概是形容这个时代的农村最好的词语,除此之外,也不能期待什么了。
搭着便车到柳树村的姜苓比昨天那些知青的待遇好一些,没什么颠簸,生产队的队长还亲自来接人了。
柳树村的村民也只知道还有个医生,其他就没什么了,包括柳树村的大队长肖红军。
不过,这么年轻,靠谱吗?肖红军瞅着姜苓那明显年轻的不像话的脸,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和知青点的那群知青差不多年纪。
路过的村民听肖红军介绍后,也私下议论起来了,看向姜苓的目光也透着满满质疑和不信任。
姜苓不怎么在意,在首都医院时还有病人不怎么相信她的水平呢,不过上了手术打了麻醉药,也没有话说了。
卫生站是个小平房另外带个小院,之前在卫生所的周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中医,一把年纪也没什么精力了,又是到县里女婿家住去享福了,所以卫生所目前只有姜苓一个医生。
一般村里人生病,多是吃土房子,偶尔来卫生站,他们也舍不得去县里医院看病,卫生站的收费也不高。
肖红军之前也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当然若是在村子里这个年纪做娘的都有了,但大城市的姑娘不都结婚晚一些,也不奇怪。县里和柳树村也没有什么通讯设备,江建业就在县里找了个柳树村的人,写了封信捎给他,肖红军也收到了,看信里头说姜医生是他江建业的恩人,希望私下照顾点。
肖红军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江建业都捎话了,肖红军也不会不给他个面子,对姜苓的事也比较上心了。
“姜医生,要不我给你牵条狗看家,你一个人在卫生站,可能不安全。”
“狗?”姜苓还没有想过要靠一条狗来保护她的安全,而且有了狗,平时还要照顾它,会很麻烦吧。
姜苓摇了摇头,谢过了肖队长的好意,表示自己不需要。
以为姜苓在城市居住长大不习惯养狗,肖队长也不好说什么,但碍于江建业的嘱托又提醒姜苓,晚上把门窗闩好,注意安全。
虽说柳树村都没出过什么事,但肖队长也清楚,总有那么几个混子,姜医生毕竟是个年轻小姑娘,又是外乡人,难免有人会起了欺负的心思。
另外肖队长还告诉了姜苓,有什么想打的家具可以去村头刘老头家,他的手艺好而且童叟无欺,附近几个村子做木工活都找他,中饭有公社食堂的大伙饭,但其他的就是自己做了,要买什么可以等到月初和十五的时候和村里的人一起去县里集市。
姜苓是调过来的医生,所以不需要参加劳作,在卫生所就有工分,到时候也能分粮。
村子就这么大,来了个新医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由于姜苓的年轻,倒是吸引了不小于昨天那批知青到来的注意。
知青点这边也提起了姜苓来,沈英和孟晓月一听描述就知道是在火车上同行的那个姜医生了。
“你们认识啊?”钱重是柳树村最早来的知青之一,性子也最沉稳,所以知青们主要是以他为首,大事都由他决定。他也一向关注村里的消息。
孟晓月柔声细语道,“在火车上见过,听说是首都医院的医生。”
与姜苓同行的那一批首都来的知青有六人,分配到柳树村的就有四人,孟晓月,沈英还有两个男生。
“首都医院的医生啊,那应该是大学生毕业了。”钱重有些唏嘘,夹杂了丝丝羡慕,要是他没有下乡来,或许他也已经考上大学了,而现在,大学对他而言,大概是可望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