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苓又道,“两天别动重活就行了,回去多炖点骨头汤。”
刘木匠和刘家小儿子连忙道,“谢谢姜大夫。”
诊费也没多少,半袋细粮加两个鸡蛋,姜苓本来也没准备靠在柳家村看病挣钱。
刘家小儿子接骨一事后,来卫生站的人倒是多了,都是些头疼脑热,筋骨不好的小病,就是病人再多也占用不了姜苓什么时间,总的来说还是悠闲。
于是姜苓几乎是在柳家村卫生站提前过起了退休养老的清闲生活。
她颇为深有感触地对9526道,
9526:“……”其实宿主说的也没错。
姜苓刚有这个念头,第二天就出事了,中午姜苓刚用过饭,捧着大瓷杯泡的凉茶,正优哉游哉休息时,一群人冲进了卫生站,其中一个瘦弱年轻的妇人抱着个孩子,焦急忙慌地道,“姜大夫,快救救我女儿。”
“快放到床上。”姜苓立刻道,
卫生站有两张床,一张摆在里间睡觉的,另一张板床是放在外面,以待有病人不时之需的。
病人是个扎着两个小辫面色青白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却浑身湿透,姜苓连忙让个女的去里面拿床厚被子来盖住小姑娘的双腿,尽量使身体热起来。
小姑娘气息还有些微弱,姜苓直接进行了胸腔肺部的急救法。
好在吐出了些水来,面色也没那么青白了。众人见了也知道很可能没事了,都松了口气,
“林家二丫头还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
“回去教训教训孩子,怎么能随便跑那里去呢,这一不小心栽进去,半条命都没了。”
听着他们的话,姜苓稍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孩子是林家老三的小女儿林青青,平时也是被宠着的,结果和几个孩子去河边玩,还去摸鱼,结果被卷到到了深水区,别说小孩,就是被叫来的大人都吓坏了,费了好大劲才捞上来。
见那没气的样子,还以为林家丫头死了呢。
姜苓让那孩子的母亲回去拿干的衣服给孩子换了,人还没醒,先在她这放着,盖着厚被子,免得感冒发烧了。
林青青的母亲李素华连忙应了,肖大队长是婆婆的侄子,说过姜大夫医术好,不比县医院的医生差。真要是把青青送到县医院去,恐怕他们家都得倾家荡产一回。
见孩子差不多没事了,原本待卫生站的人也都散了,卫生站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姜苓没准备开西药,小孩子体弱,吃抗生素吃多了不好,那位周大夫之前还留了一些炮制过的药材,取几样开个药方等林家带回去熬两回喝就行。
这倒让姜苓准备以后自己炮制药材了,在首都几年学的都是西医,但在这边缺医少药的,虽然也不见村里的人有什么大病,但作为一个医生,没有药实在是不妥当,中药就方便多了,柳家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后面那大山里总能找到几样可用的吧。
姜苓正想着,忽然听见床上人醒来迷迷噔噔的声音,“我是太累了吗?怎么梦到这么破的地方?”
这时,林青青的母亲李素华也拿着衣服回到了卫生站了,看到女儿醒来,不禁喜极而泣,但林青青却是一脸惊呆了的样子。
这事过后,柳树村就没人敢轻视姜苓,把她当个年轻柔弱的小姑娘了。连大队长肖红军看她的目光也都带上了些敬畏。
能眼都不眨的把人全身骨头给卸了,再接回去。
但说这手段,也没见过去的周大夫有这本事啊。
肖队长派了人跟着二猴子去县里,那两个公安也犯嘀咕,担心出事带二猴子去医院看过了,还真的没事,县医院里的医生还说,年轻人,松松筋骨也好。
相比起来,知青点的知青们倒是接受的最快的,卸骨头算什么,人家首都大医院的医生,说不定动手术刀都比乡下人拿菜刀动的利落。
钱重想着,哪天让女知青们去学两招防身的,柳树村虽然算是这十里八乡比较好的,但也少不了像二猴子那样的泼皮无赖,钱重平时安排劳作时,也注意这点,女知青身边一定要有男知青在旁边,免得出了事。
之前还有女知青吃过亏,虽说没真被欺负到,但光是言语上就让女知青气得快哭了。而这种事哪怕是告诉肖队长,也顶多训斥一顿,他们也不能套个麻袋把人给揍了,不然迎来的就是柳树村村民的孤立了。
他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年了,心里明白着,像这些村子,多是互相通婚,连个二猴子七拐八拐都有好几个亲戚呢,村里人淳朴,但也护短,看他们又不是踏踏实实劳作的,也不当他们是自己人。
但钱重能怎么办,难不成为了以后生活好,真铁了心的扎根在这里,别说那些待的时间短的,新来的知青,就是他也不甘心。
这一下,卫生站更没人来了,姜苓倒是清闲,反正没有病人,她也有工分。
知青点钱重的到来,让她稍感意外,她虽然路上和几个知青一路,但也没什么交情,姜苓乐得自在,他们也怕惹上麻烦。
没想到还有人主动找她,听了钱重的目的,姜苓点了点头,“想学的就来卫生站吧。”
到下午时,就有四个女知青过来了,其中有一个姜苓有点印象,叫孟小月。
她见了姜苓还有些不好意思,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怎么理姜医生,吃东西也没叫她。现在却是有求于人家了,就是有点小心眼的孟小月也没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厚脸皮过来学,她带上了她行李里头最贵重的东西,一盒糖果。还是在单位上班的她舅舅经常送给她,她又花了好久时间才攒下的。
这一拿就拿出了半盒。
姜苓没有要什么学费,反而欣赏钱重这份用心,越是困境下仍能保持善良品质才更少有。钱重感谢姜医生的爽快应下,也做不出让人白教的事来,所以提点了来学的几个女知青,送点东西表示心意。
四个女知青还是特地请了假来的,半天的工分是没了,但她们却是极为乐意的,说起来她们一个个不说现在,来的时候也都才十七八岁,就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又无亲无故的,有点防身的功夫,她们心底也能踏实些。
姜苓没教她们什么高深的,以免耽误她们劳作的时间,就把现代女子防身术教给了她们,这几个也没特别笨的,一下午的工夫就学的差不多了。
她们送来的东西姜苓没要,她们就直接放下就走了,走的比兔子还快。
肖队长也听说了女知青和姜医生学防身术的事,钱重说的是防身术,但听在肖红军耳里,就是姜医生那天卸了二猴子全身骨头。听县里的公安说,二猴子表现可好,一提做坏事就浑身骨头疼。
而肖队长现在也头疼。
但也狠狠教训了村子里像二猴子这样的混混,可别再跟以前一样,敢对女知青嘴花花,指不定就跟二猴子那样被卸了骨头,反正姜医生也能帮忙接回去,没有任何后患,不过疼可是白疼了,还是疼两回。
听了这话的村里无赖也是悻悻然。
肖队长心道,果然对付这些就得来狠的,没看二赖子家的人平时见他磕了碰了,都能赖上人家好久,如今都不敢在姜医生面前凑。
可惜他这大队长是要村民选的,他不好太过刚直舍了村里的人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