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警察在查宋久的死,不是已经说了是自杀吗?”白凌琳色厉内荏地叫嚣道,其实她一听这话就害怕了,怕警察最后查到她身上。
被自家艺人一通骂后,白凌琳的经纪人气的恨不得白凌琳明天就遭报应,但理智告诉她,她还得靠白凌琳给她赚钱给她地位,胸口起伏不已好久才平息下来,转而给赵原打了电话。
赵原虽然也有些心虚,但总归要比白凌琳冷静得多,警察只是怀疑而已,又找不到证据。
“在网上安排的水军怎么样了?”
“还在继续炒。”经纪人恭敬回道,
赵原沉声道,“多出钱,让他们炒得凶一点,务必让我和白凌琳处在道德优势。”
如果大众都认为他是宋久的真爱男朋友,白凌琳是宋久最好的闺蜜,谁会相信宋久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呢。粉丝利用好了,也能成为一把好工具。
还有医院那边,他也很放心,宋久的主治医生有把柄在他手里,不然也不会愿意帮他作伪证。
随着案卷的移交,萧函这边也正式立案,鉴于她之前的努力,她也自然被调入这个查案小组,人手不是很多,但江队亲自参与也说明了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除了可以再次复查宋久坠楼的现场,还可以重新再做口供,尤其是医院方面。
宋久没有亲人,她这五年在医院疗养生活中似乎只有白凌琳和赵原两位亲近的人,然而他们的口供已经被证实存伪,那么主治医生的口供就很重要了。
去医院调查的是江队和小莫警官,去调查宋久未住院前经历的是苏楠,而萧函则是留在了警局,负责参与对遗体的解剖。
实在是已知的线索太少,江队在调查主治医生的口供时,发现还是和之前的一样,就立即批准了局内法医的解剖。
负责解剖的是位老法医,见萧函看到尸体面不改色,仍能够认真做记录的样子,
“我听江队说了,是你一力找到证据,推翻是自杀的可能性啊。”老法医和蔼一笑,又叹道,“很少实习警察像你这么拼啊。”
说起来,这个案子被萧函看到也是巧合,但毕竟是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即将判定自杀的案子,像萧函这样执着而且方向正确的实在奇怪。
萧函也不能解释因为系统任务,在暗示宋久的死有问题。她抿了抿唇,眼眸凝视着手术台上无言的尸体,
“我只是在尽我的本职而已。”
同样看到死者还是个年轻有着大好生命的女孩,老法医也有些触动,感叹道,“是啊,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工作不就是让真相大白,受害人在天之灵也得到安慰。”
宋久碰到萧函是她的运气,但这些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更何况范素问除了来寻她的好徒弟叶无心之外,并没有掩藏自己的行踪,相反磊落大方。
身为缥缈门门主,哪怕是面对天子,她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贫道见过陛下。”范素问虽未落发,但已正式出家,但面对大庆皇帝,她也是不卑不亢,只微微屈身一行礼,换做旁人早就被斥责大不敬了。
可谁让这位是缥缈门的门主呢,隆宣帝深深皱起了眉头,原以为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道人,竟不想牵扯到了缥缈门。
缥缈门若是简单的江湖草莽势力,他也不用愁了。
隆宣帝很快舒展了眉头,保持着天子的风度,温和道,“不知范门主为何出现在京城?”
其中缘由隆宣帝心知肚明,但并不挑破。
到这种时候,范素问也不隐瞒了,“无心是贫道看中的徒弟。”
隆宣帝心中叹了口气,又问道,“那命格之言?”
“贫道同叶相和叶夫人说的并非真话,实言乃贫道一测天机,察觉叶相新诞之女合该为我座下弟子。”范素问风轻云淡道。
缥缈门的至高秘籍忘情诀的修习条件极为严苛,非天赋极高者难以入门,每一代能有一两个有修习资质的人已是不错了。好在缥缈门百年根基,早已研究出一套心法专门寻找适合修炼的弟子。
范素问来到丞相府前,发现叶无心,是缘法,也理当如此。
她自己也是这么坚持认为的。
在后殿被传召而来的叶氏夫妇却没法平静,潘氏看着范素问,既是愤恨又是后悔,但之前听夫君说过缥缈门的来历,知道奈何不得,只得泣道,“你真是歹毒,让我们母女骨肉分离。”
“你这样百般算计的人,哪里称得上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得道高人。”
范素问神情淡漠,不理会她的咒骂,
“以她的资质,留在这高门深宅里才是荒废了,再说,若是真顾念骨肉之情,你们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十几年不见她,现在倒是一副父母心肠了。”
范素问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叶成晖和潘氏气得脸色涨红,尤其是潘氏。
若当初命格之言是真的,她也不会后悔,反倒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可如今被戳穿只是别人谋夺她女儿的谎言,而她也成了错信他人,抛弃女儿并且十多年来不闻不问的母亲,这让自认人生美满,贤良淑德的潘氏心里难受不已。
范素问自己还后悔呢,当初到底做的不够干净,不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
斩俗缘最好的法子,便是断绝六亲,若非叶成晖是大庆丞相,她不介意让他们消失在这世界上,哪怕沾染双手血腥又如何,有什么能比她的好徒儿接受缥缈门传承,修炼到传说中的层次重要。
范素问自认最大的幸运便是发现了叶无心,这份欢喜在叶无心这些年修习忘情诀水到渠成,天资出众的不可思议后,愈发浓烈。
叶无心是她的骄傲,一手培养长大,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毁了她的骄傲和希望。
无论是大庆皇帝,无心的亲人,还是缥缈门里那群不安分的人,范素问淡漠的眼眸闪过一丝狠厉。
潘氏回到家中,立刻叫来了亲近的嬷嬷,开自己的库房嫁妆,“多挑一些好的给三小姐送去,她出嫁时我都没仔细看过。”
想起来潘氏就愧疚不已。
三小姐出嫁时,夫人的确没怎么过问,因为太过仓促也没有上心打理,但好歹是皇子妃,也是一百四十八抬嫁妆,也不算亏待三小姐了,嬷嬷想这么说,但见潘氏显然心里有事的样子,没敢开口。
叶明柔听丫鬟说,娘亲从宫里回来了,正兴冲冲地过去,准备在娘亲面前好好告一回状,说叶明心是怎么无情冷漠,任由着七皇子将她和弟弟赶出来。
结果撞上娘亲让嬷嬷从房里抬了好几箱子东西,里面有几样还是她曾经眼馋过的头面,珍玩,想着娘亲给她留做嫁妆的,现在居然是要给叶明心送过去。
叶明柔顿时迷瞪了,“娘,你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潘氏抹泪道,“我对不起你三姐。”
许是在宫里被范素问刺激到了,潘氏一下子母爱爆发,心里满满是对三女儿的亏欠,一些嫁妆而已,送过去了还能让她的愧疚减轻一些,心里好受一点。
所以哪怕是以往最娇宠的女儿说被明心欺负了,潘氏也第一次没有站在叶明柔这边,而是温柔劝道,“你无事就不要去打扰你三姐了。”
她的明心已经够可怜了,现在当了好好的皇子妃,也不得安宁,说不准哪天就被她那个狠心的师父弄去修道了。
叶明柔跺跺脚,气得自个儿回房了。
爹娘怎么回事,居然一个个都偏着叶明心了。
潘氏也没心思去安慰小女儿,她还想着府里还有什么东西,希望对明心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在殿里哪怕是范素问与隆宣帝亲谈,也未有个结果,但看起来还是范素问退了一步,她总不能跟皇家抢人。
当然,如果叶无心有别的想法就不同了。
隆宣帝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瓜葛,望向自己看重多年的叶爱卿,目光微微带上些许同情。
叶成晖苦笑,一生得意,到底还是糊涂了一回。
隆宣帝还是偏向爱重的臣子的,不然也不会以势威压范素问,迫她不能对七皇子妃以及叶家出手。只是隆宣帝也是为人父母的,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失去了,终究难以复得。
叶成晖好歹也是多年为相,不至于像妇人情思重,这个女儿既然没了就是没了,但妻子的举动他也是默认了,毕竟他也不希望明心怨上叶家。
在范素问离宫后,萧祈便立刻进宫找隆宣帝了,也知道了此事的原委,哪怕之前有所怀疑,也不及听到详细内情的震惊。
“缥缈门也太大胆了吧。”
隆宣帝摇摇头道,“也算有分寸,朕也不好说什么。”
萧祈一听便懂了父皇是指范素问用计一事,他也沉默了,只是几句话,便能令人骨肉分离,亲缘断绝,既未伤人性命,也未掳人而去,隆宣帝也无法对缥缈门做什么。
真正错的,也当是信了那话的人。
萧祈想起在皇子府的叶无心,心里忽然生出些许怜惜。
隆宣帝倒是奇怪,“祈儿,你怎么对这事如此上心了?”
知儿莫过于父母,他又清楚萧祈的性子,哪怕叶无心如今是他的正妃,他也从不上心的。而不是眼巴巴地一个劲问到底。
萧祈有些哑口无言,不知说什么理由好。
隆宣帝眸光微闪,“你若不喜欢,朕为你再择一门亲事如何。”
他让萧祈结这门亲,是为了帮他,让他无忧富贵,但现在以叶明心为缥缈门门主看中的弟子身份来看,对萧祈更多是个麻烦。
然而,萧祈脱口道,“儿臣不要。”
“?”隆宣帝似乎看出了萧祈的一些心思。
萧祈也不再纠结,坦坦荡荡道,“叶明心是我的妻子,我既然娶了她就不会舍弃她。”
萧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了叶明心,但显然他不讨厌她,反而欣赏她,怜惜她,也希望常常能看她练剑。
隆宣帝闻言笑了,“夫妻?只怕是有名无实。”
七皇子府成婚不久,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两人大婚当夜未圆房,七皇子妃更是清心寡欲,连殿下的面也很少见。
但显然祈儿现在是对叶明心动了心,若祈儿是真心实意,隆宣帝也不介意自己多个身份复杂的儿媳。
宋久死了,就在几天前。
萧函从负责这个事件的警官那借来了具体的资料,档案上是个看起来很温柔很舒服的女孩,乌黑柔顺的长发,淡淡的笑容,二十七岁。
五年前因为发生意外变成残疾,被送进了疗养院。
三天前在病房外的阳台坠楼。
有当时在场的,宋久的恋人赵原和好友白凌琳两人的证词,还有医生出具的疑似抑郁症的精神报告,目前暂时怀疑是自杀。
苏楠看到这个名字有些讶异,“白凌琳,不就是最近很火的新晋歌坛天后吗?我手机里还有几首她的歌呢。”
她会看到这份报告,是萧函把案件资料拍了下来给她看的,苏楠虽然看着年轻,但也是老刑警了,也许能看出更多的疑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