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他，她往自己脚尖盯，从没这么不自信过。

“你好久都不怎么理我，也不跟我玩游戏，不跟我聊天……”

她咽了咽喉咙，问：“你是不是嫌我烦？”

憋在心里的那些情绪，一点一点随着话音落在地上。迎念觉得心跳得很快，但她没办法不介意，这一次见面，他们之间弥漫的尴尬，明显到想忽视都不行。

在这个大马路上，他们面对面站着。

天还没黑，周围商家店铺，来往行人，一切都在，耳边却好似静悄悄的，听不到别的多余动静。

“这么久没见，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喻凛然看着她微垂的脑袋，声音温凉，一字一句问。

他的语气还是从前那样，甚至还多了几分柔和，迎念一怔，抬头看向他。视线相接的一刹间，方才的尴尬好像都是幻觉，连点尾巴都没让人摸到，转眼就消失在空气里。

“今年比赛很忙。”喻凛然和她对视，话里是少见的耐心，“……但其实忙也不是最主要的。”

迎念愣愣听着。

他停了一下，随着话音接上，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很不高兴。”

她眨眼，不明所以跟着他的话走，“不高兴……什么？”

“你好像并不是很想见我。”

“……我没有！”

“长时间不见面，对你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

“我……”

“你喜欢我，但是同样有非常喜欢的别的东西，别的人。”风从街边吹来，穿过他们之间，喻凛然敛了敛眼睫，而后看着她道，“我不是你最喜欢的，对这一点，我不太高兴。”

迎念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几秒才磕绊着解释：“不、不是！我对朋友的喜欢是对朋友的喜欢，对你……我……这不一样，而且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很想来，只是……”

只是她觉得他并不在意。

她来或者不来，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这是她的感觉。令她极度难受的感觉。

“所以我这大半年想了很多。”喻凛然没接她的话，似乎早就准备好，不急不缓道，“我觉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一条，不许脱粉，还不够。”

迎念唇瓣微启，两眼直直看着他。

喻凛然的指腹是温热的，落在她的额头，轻轻点了两下。

“不许脱粉，不准爬墙，要多看着我——”

仿佛听到“轰”的一声在耳边炸开，迎念大脑一片混乱，晕头转向，已经丧失思考能力。

“不要仅仅只是当做粉丝和偶像。”喻凛然说，“从今天起，你和我作为异性，开始了解看看吧。”

……

在餐厅两人卡座坐下，菜上了一半，迎念整个人还是有些愣神。

喻凛然睨她一眼，眯起眼：“傻到饭都不会吃了？”

迎念蓦地抬眸看他，下一秒脸上浮起诡异的绯红，眼神向左右飘忽，“我吃，吃……”

拿起筷子，夹一片笋进碗里，迎念动作滞缓，活像是个进入痴呆状态的老人家。

这不怪她。

谁能想到呢？喻凛然竟然会对她说，他对她有好感。

而他们从这一天开始，不再只是粉丝和偶像，不再仅仅是应援与被支持的关系，他们是朋友，是有待进一步发展，正在互相了解、接触的异性。

想做梦一样，不真实，令人飘飘然。

迎念第七次确认：“队长，你刚刚说的那些，是认真的吗？真的是认真的吗？”

喻凛然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点头：“真的。”

“不骗我？”

“骗你我有钱赚？”喻凛然反诘。

迎念缩缩脖子，低下头将碗里那片笋吃了，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