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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柴薇一番开导,林阅已不像刚醒那会儿患得患失,打定了主意得跟陈麓川聊聊。
可她没想过今天就聊,更没想现在就聊。
她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是盼望陈麓川等不下去了赶紧走,还是盼望即便这么让他等,他也不走。
她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一道白衣黑裤的身影,掩映在苍绿梧桐树叶的凉荫底下。
读高中时,她有一阵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就是篮球场。
每回下午放学,晚自习前,她无数次地将视线投射出去,捕捉他起跳投篮的身影。
那时候笑随他,哭也随他,要是他肯招招手,她一定小狗似的蹦跳着就过去了。
又看了数秒,林阅离开阳台去门口换鞋。
到底是不忍心让他等。
匆匆下楼,还没到近前,那人似有感应,抬起头来。
林阅撞上他的视线,有些心慌,暗暗顺了顺呼吸,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若无其事开口:“你怎么来了?”
陈麓川目光定在她脸上。
林阅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忍不住眨了几下眼,又捋了捋头发。
陈麓川没说话,忽伸手抓住她手臂往前一带,“你躲什么?”
林阅瞅了陈麓川一眼,越发的紧张,下意识否认,“我没躲,不是说了吗,早上有事……”
陈麓川盯着她,“没躲?”
林阅垂下目光,不说话了。
静了一会儿,陈麓川手顺着往下,攥住了她的手。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没动了。
那手又小又软,一只手便能整个团住,陈麓川瞥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她脸上,“电话一上午都打不通。”
“我妈病了,去了趟医院。”
陈麓川一惊,“严重吗?
现在怎么样了?”
林阅摇头,“没事,颈椎病,早上起来供血不足,在厨房晕倒了。”
静了一会儿,陈麓川说:“你应该打电话告诉我。”
林阅低低地“嗯”了一声。
陈麓川抓着她,又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两人靠得更近。
这一上午,他感觉自己成了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心情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电话久打不通,只得胡乱揣测,将昨晚到今早的事儿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渐渐咂摸出一些冲动之下没能注意到的事儿。
他真有些懊悔,不该这样鲁莽着急。
眼前这人微垂着头,目光只盯着脚下的一方地。
姿态无限的柔顺,似将生杀予夺的权利都交给了他。
陈麓川觉得心脏似给人挠了一把,思及昨晚她的表现,心里生出一个念头,却不知从何问起。
片刻,开口道:“……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林阅耳根噌一下红了,头垂得更低。
自然不怎么样,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半宿,这会儿每根骨头都好像泛着酸。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
陈麓川诚恳道歉:“对不起,下回……”
“有下回么?”
陈麓川愣了愣,“什么意思?”
林阅微抬起头,艰难启齿:“……我以为你只是……”
话没说完,但陈麓川懂了,看她片刻,沉声说:“林阅,我并不是随便的人。”
林阅顿觉十分受用,那紧揪成一团的心即刻就放松了,低低“嗯”了一声。
陈麓川坦诚说道:“当然,我也有过荒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