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槐生停下来,低头看他。
吧台上顶上装饰着暖黄的灯,灯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轮廓似比平日柔和,连眼神也跟着带了几分暖意,迷醉却又清洸。
就这么犹豫了一瞬,贺槐生便又低下头去。
夏蝉脑中尚且清明,知道这事不该继续。再继续,就越线了。
那车,那礼服珠宝,还有自己稀里糊涂却又义无反顾答应下来的事,全都变了味儿。
早先当客房部服务员,如今给人当秘书。这俩职业都算不得名声多好,她在酒店的环境浸淫多年,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没听过,自知清高二字抵不过众口铄金。
然而……
然而此刻,她并不那么想拒绝。
心理防线一破,一切发展便都顺理成章。
沙发皮革生凉,夏蝉脸上背上却浮了一层汗。她半躺半坐,紧咬着牙,腰抬高几分,手贴在贺槐生背后,将他按下来。
夜色黑暗,舟挡开芦苇,泊入崖间的山洞。
桨击打水面,水声汩汩。
夏蝉睁眼去看他。
他也在看她。
他听不见,但他能看见。
她双眼迷蒙,泛着水光,映着他的身影。随着他的动作,她张了张口,似在发声,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鼻尖。他把自己更深更用力地埋入,伸出手掌,按在她颈侧。
他感觉到她澎湃的脉搏……
外面天空已泛出鱼肚白。
夏蝉躺了半晌,呼吸总算平息,她摸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快到五点半。
她心知自己该走了,然而累得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贺槐生却仿佛在纵容她的惰性,将她从沙发上一把抱起来,走回到卧室,轻放在床上。
夏蝉一触倒柔软的床,越发不想动了,费力睁开眼,徒劳嘟囔道:“……不行,我得回去。”
贺槐生掀开被子,替她盖上,自己也钻进去,从背后抱住她。
夏蝉放弃挣扎,合上眼。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却是昏暗一片。
夏蝉花了半分钟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急忙翻了个身,然而床上只她一人。
她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手机里数个未接来电,短信微信更是不计其数。
她粗略浏览一遍,没什么重要的事,只给周兰打了个电话。
“你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
“朋友家里。”
夏蝉从床上坐起来,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又立即去找衣服。抬眼一看,床脚边上恰恰放了套崭新干净的。
那边周兰还在骂,夏蝉敷衍两句挂了电话,将衣服拿过来穿上。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倾泻而入,刺得她闭了闭眼。
夏蝉站在那儿发了会儿呆,才走出卧室,去浴室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