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将打印好的资料呈送给贺启华,立在一旁。
贺启华草草翻了一下,一挥手嘱咐夏蝉下去。
夏蝉颔首,刚走到门口,贺启华又喊住她,“把明天的会议资料准备一下。”
夏蝉神情平静,点头应下,“好的。”
回到自己房间,夏蝉方觉自己手心里全是汗。
她心跳如雷,在床沿上坐了片刻,才觉呼吸渐渐平顺下来。
她掏出手机,给贺槐生发微信:你们是不是正在准备招标会?
那边很快回复:是。
在华南地区根基最稳的景星酒店,预备所有设施整体换新,这是个不大不小的订单,星晖在羊城的分公司预备投标。
夏蝉手指发颤,打字总出错,回删多次,才终于将一句完整的话打出来:贺启华好像把你们投标的价格告诉给你们对手了,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贺槐生回复:你怎么知道的?
夏蝉回答:我给他送文件,在门口听见他跟人打电话。
等了很久,贺槐生才又回复:知道了。你当做没听见,保护好自己。
夏蝉深深呼吸,又问贺槐生:贺启华为什么这么做?即便是子公司,要能投标成功,也是星晖整体受益。
贺槐生答:订单算不上多大,贺启华要拿去做顺水人情。
夏蝉问:向谁?
片刻,她又赶紧说:别告诉我。
这里面水一定比她想象得更深,兴许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贺槐生回复:好。
夏蝉犹自惶惶不定,她现在和贺槐生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她说:那你忙吧,我去吃晚饭了。
贺槐生很快回复:以后按时吃饭。
夏蝉盯着最后一句话看了许久,把方才的聊天记录都删除了。
夏蝉在羊城又待了两天,随贺启华回到崇城。
平日工作无甚变化,只是夏蝉一直留了个心眼,在持续关注贺槐生投标那事。
九月下旬,招标会结束,结果出来,中标的不是星晖,是同在羊城的一家刚刚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
为此,一时又有人对贺槐生议论纷纷,说他这人暗弱无能,捏着星晖几十年的基业,连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公司都拼不过。
夏蝉知道真相,不免替贺槐生叫屈。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贺槐生既然知道贺启华在暗中使坏,为什么还是仍由投标失败?
她给贺槐生发了条信息,然而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回复。
周一晨会开始前,夏蝉正在检查资料,贺启华将她叫去办公室。
夏蝉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面上倒仍是波澜不兴。
贺启华手边放了一叠资料,夏蝉抬眼往上面瞟了瞟,似乎是自己的履历。
贺启华翻开来,似看非看,“这半年多,你工作做得不错。”
夏蝉说:“贺总过奖了,我才刚刚摸到门道,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不用谦虚。”贺启华把资料合上了,“公关部刚走了个人,想从秘书室调一个过去,你有没有意向?”
夏蝉略作思考,“我对公关工作接触得少,不一定能胜任。”
“你学习能力还不错。”
夏蝉摸不准贺启华到底是真想替她换岗,还是在委婉打听她的职业规划,想了想,便说:“贺总,我暂时不想去公关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