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珊一怔,立即去看苏懿行的表情,后者因为极度的愤怒与震惊,胸膛剧烈起伏,只沉默地看着她,目光里的怒火燃烧,却又笼罩着刻骨的寒意。
在这样的宛如尖刀般锋利的目光之下,她的一颗心脏顿时被绞得血肉模糊,终于坠入了深不可测的黑色深渊。
她伸出手试图去捉苏懿行的衣袖,声音颤颤悠悠好似绑在一根随时就要崩断的弦上:“懿行。”
苏懿行退后一步,躲开了她的手指,目光一霎间写满了沉痛的死寂。他最后看了徐沛珊一眼,而后缓缓转身,朝着门口一步一步走去。
“懿行!”徐沛珊大叫出声,然而她看着苏懿行迈出去的凝重脚步,却不敢继续上前一步。
苏嘉言转身追了出去,就在出门的瞬间,她听见里面爆发出激烈的哭声,那般撕心裂肺,仿佛濒死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她胸腔里一时空空荡荡的,好似心脏被人掏空了一般,奇异般的没有了分毫的情绪。只踉踉跄跄地跟在苏懿行后面,不喊他也不说话。
大约走出了十多分钟,苏懿行突然停下脚步,而后转过身朝着她走来。
他本来清湛透亮的双眼里此刻痛苦与愤怒交织,然而却又如重伤的野兽一般,充满了让人心悸的绝望,“你们都在骗我?”
他声音低沉沙哑,苏嘉言霎时间觉得心脏又回来了,在苏懿行这样的目光里,她的心脏好似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攥住。
无可辩驳的一个问题,她紧咬着唇没有说出一个字。
苏懿行突然出手,一拳重重砸在她身侧的围墙之上,他冷冷看了苏嘉言最后一眼:“你别跟来。”
苏嘉言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手掌微张着,迎着日光,一步一步走远了。
阳光灿烂刺眼,她眼眶刺痛,却没有半分泪意。
她静静站了很久,再一次迈开脚步,拖着崴伤而疼痛不已的脚,继续朝别墅走去。
进屋之后,苏嘉言蹬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板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着赵珊珊。一番折腾下来,她的头发已经散了,凌乱地披着,而她的目光和方才的苏懿行如出一辙。
她又一次推开一扇门,正躲在里面的亲热的男女立即分开,骂了一句“神经病”,她冷冷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退出去将门重重关上。
一间一间,直到她重新回到二楼孙妙彤招待她的房间,她一拧开门把手,就看见赵珊珊和孙妙彤各自占据了一个沙发,悠闲地躺着,面前金线描边的红茶杯上热气缭绕。
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赵珊珊回过头看了苏嘉言一眼,嘴角勾了一个嘲讽的笑,“怎么样,戏还精彩吗,苏小姐?”
苏嘉言没说话,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恍若浴血而往手握长枪的女战士。赵珊珊被她骇人的气势震住,不自觉地往旁边缩了一步。苏嘉言没有看她,径直端起茶几上的红茶杯,朝她泼去,被子哐嘡落地,苏嘉言声音冰冷仿佛来着深渊谷底:“只要我不好过一天,你也别想好过。”
赵珊珊被茶汤烫得尖叫一声,然而她看着气势冰冷的苏嘉言,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