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谢泽雅,颇费了一番周折。谢泽雅被关在别墅里,只有每周去看心理医生时,苏嘉言才有机会接近她。
苏嘉言跟着去了几次,终于找到了机会,趁着谢泽雅上厕所的时候,给她递了纸条,上面写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见面之前,苏嘉言先去见了苏懿行。
正是上课的时间,生科院实验楼前往来的人很少。苏懿行穿一件黑色风衣,静静立着,看着似乎清减了许多,气质却更加沉静。
碰面以后,两人便沿着步道缓缓往前走。
自徐沛珊的事情以后,两人仿佛都心照不宣般地,默契地拉开了一些距离。有些事,由至亲的人讲出来,反而是更深的伤害,是以有时候沉默不语才是最好的保护。
走了许久,苏嘉言先开口,“我怀孕了。”
苏懿行脚步一顿,又立即跟上前去,张了张口,但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我还不想让师兄知道,如果他永远不知道就最好了。”
苏懿行静了片刻,问:“你有什么打算?”
“师傅让我把孩子留下来,”苏嘉言看着前方,声音冷冷静静,“可是现在这样,我不知道怎么把他留下——我只希望以死谢罪。”
苏懿行没有安慰任何,苏嘉言也没再说话,一时之间,话题便好似就这么断了。
过了许久,苏懿行轻声开口,“有些事,确实一死才能了结。”
苏嘉言目光清冷,声音低下去,仿佛沉重的叹息:“一了百了。”
便又沉默下去,继续往前走着,像是彼此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今日天晴,日光清澈,春寒仍是料峭。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湖边。湖对面一对情侣正在拍婚纱照,新娘穿着单薄,依在新郎怀里,仍是笑得灿烂。
两人不由停下脚步,朝着那边看去。
“懿行,我得去见谢泽雅。”
苏懿行沉默了片刻,点头,“好。”
“你知道怎么做,一切都拜托你了。”
“好。”
“长期以来,让你为我担心,实在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好。”
苏嘉言便住了声,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苏懿行,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久久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
约好和谢泽雅见面那天,仍是晴天。夜色清明,抬头一轮弯月,静静挂在半空。
苏嘉言在剧院后门站了片刻,便看见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开了过来,窄巷幽深,仅能容一辆车行驶,车子打了灯,灯光刺目,苏嘉言不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