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盖了厚毛毯。起身以后,沿着上半身滑落,堆叠在了腰间。
房里多了个陌生的东西。
一个暖炉。
此时呼呼烘着,红色的光映在米色沙发上,将其灼烤成了暖色。
摸上去有些发烫。
路禹之很快发现了房间里的另一人。
睡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几乎半截身子都在外边。大约是没找到其余的毯子,身上只盖了件大衣。
此时头朝里,只露出一头毛茸茸的乱发。
路禹之一顿,拎着毛毯走下沙发。
空掉的啤酒罐都收拾好了。挨个踩扁后扔进了塑料袋,此时正堆放在门旁。
茶几旁的空间一下子宽敞许多。
路禹之走近人旁。张开毛毯将其盖于其上,又弯下腰,微微扯开挡住人脸的衣领。
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大约是昨晚睡得有些晚,眼下挂了青色。皮肤本就白,衬得颜色愈加明显。
他昨晚虽然喝了酒,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倒是没忘。
只不过睡着以后,对方又是买暖炉又是收拾啤酒罐,忙里忙外了这么久?
路禹之心中五味陈杂。
看了熟睡的弟弟一会儿,探出双臂勾过人膝下与腰间,略一使劲,便将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由于睡姿缘故,路小远实际睡得并不太安稳。睡梦中,恍惚觉得自己蜷缩在危险的悬崖边上,稍一动作就会落下去。
于是他动不敢动,僵硬贴着岩壁。
下一秒,一朵彩云来接他了。软乎乎轻飘飘,让他滚到自己身上,保证安全。
于是路小远整个人滚了上去,随后果真升腾而起,就要这么飞向天际。
飞……
飞……
等等,自己好像真的在晃!?
路小远一下子惊醒。
身体轻微摇晃着。这会儿他正在降落,落向另一张宽敞的沙发。
男人气息近在咫尺,胸前许是昨天睡得太晚,路小远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又不想驳了二哥的好意,便道:“我都可以。”
办公楼里有自带卫生间。
二哥应了一声,走进去洗漱。
听见水声哗哗,路小远也下了沙发。
他走去卫生间旁,没有进去。立在门外问里边的人。
“二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
大约是正在刷牙,回应有些口齿不清。
路小远其实是想问心情方面。
虽然今天二哥好像恢复成了平常模样,但他仍有些担心。
可是再戳人痛处,又似乎不太好。
于是急急改了口:“呃……我的意思有没有头痛、反胃之类的。之前我喝醉酒,第二天宿醉可难受了。”
他扯着可有可无的话。
这时水声停止,男人重新走出来。
“我没事。”
路小远见人从身旁经过,正要随之跟上,又见人停住。
那人侧回头,琥珀色瞳孔注视而来。许是暖炉映照,约莫显出一丝暖色。
“放心吧小远。”
“一点儿事也没有。”
路小远不由定住。
大概是刚刷过牙,鼻间能依稀嗅见属于牙膏的柠檬清香。
这令他神经清醒了些。
外边雨已经停了,只剩屋檐淌着水,水珠滴滴往下坠落。
头顶覆来一道力度。
二哥摸了下他的头,接着朝门旁走去。
“什么都可以的话,就买点儿面包牛奶?中午再带你去吃好的。”
路小远:“二哥……”
路禹之听见这语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