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也未想到,不过见他如此,却也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完事却仍是架起了小锅,煮上了热水。
硬邦邦的胡饼泡在热水里头慢慢软化开来,总归是能入口了,还有一种淡淡的麦香,比直接吃好了许多。
“公达却不怜我。”
荀晏抱怨着嘟囔起来。他啃了两口,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要去蜀郡?”
“嗯。”
“不若……”
荀晏话未出口便被荀攸摁了回去。
“清恒已为攸谋划至此,”荀攸说道,“如何能劳烦清恒一道前去。”
“此事本就未必能成,攸前去足矣,小叔父便不必了。”
若是不成,那确实是如荀晏方才所言,白白耗费时光,何必让两人一道在那蹉跎呢。
荀晏沉默的低下了头,莫名有些沮丧,有何仪等人跟随,能不能入蜀还得两说,但总归在益州荆州那片混乱之地有一些自保的资本。
暮鸦自天际飞过,在黯淡的天色下回巢,落下几根飘飘扬扬的黑羽。
“小叔父心中所忧何事?”
荀攸掸去衣袍上的落叶,问道。
他说的并非入蜀一事,而是别的。
荀晏抬眼,他有些茫然。
他似乎从来都不像族中兄弟一般,心中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明确的志向,将大侄子安全带离长安后他便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谌兄长与阿兄做出了两个不同的抉择,而他若是想要相助兄弟,似乎也不得不做出一个二选一的抉择。
“袁公与曹公,公达以为如何?”
他问道。
“清恒不妨亲眼看看,再做抉择。”
荀攸温声道。
亲眼看看吗?
荀晏低头沉思片刻,随后面色难言。
“袁公是被嘉嘉与阿兄都拒绝了的男人。”
他委婉的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他有什么问题,但他肯定有问题。
但……看一看也无妨。
是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