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王爷也相信她能做梦预示吉凶?”
“公主信了?”
“公主只说,是真是假都没关系,话虽如此,万一这丫头是别人派来的,对公主或王爷图谋不轨……”
“堂堂王爷公主,还怕一个七岁女童不成?”
陈敬:……
他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对了,当年皇上应了老王爷的提亲,将华容公主送来宁州。洞房花烛之前,老王爷越想越不放心,觉得华容公主可能是老皇帝精心布置的美人计,要么准备在洞房时暗算他的宝贝世子,要么准备长时间给他的宝贝世子吹耳旁风,怂恿世子效忠朝廷。
当时还是世子的王爷怎么说的来着?
“我堂堂武将,还怕一个纤弱美人不成?”
话说得潇洒自信,结果呢?
镇南王府坐拥整个宁州府,既有二十万骁勇善战的周家军,又有天险屏障可抵御外邦朝廷。
华容公主到了宁州,本该只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却在王爷的纵容下,将天家公主的谱摆得淋漓尽致,无人敢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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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周温早起练剑,穿一身白色练功服,动作行云流水。
通往后宅的走廊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周温缓缓收剑,侧身望去。
是华容公主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名唤画屏,瞧见王爷,画屏忙低头福礼。
周温:“行色匆匆,出了何事?”
画屏恭声道:“昨日公主带回来一位冯姑娘,安置在陶然堂,方才那边伺候的小丫鬟来禀,说是冯姑娘额头滚烫,公主便命奴婢去传高御医。”
华容公主乃京城老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当年下嫁宁州也是出于无奈,为了让女儿远嫁后能过得好一些,老皇帝除了赏赐一份丰厚的嫁妆,还专门拨了两位御医陪嫁,其中高御医医术精湛,柳御医则是为女医,在宫里的时候专门伺候宫妃娘娘,专治妇人隐疾。
周温颔首:“去吧。”
画屏加快脚步离去。
周温回房,洗漱更衣,换上一件天青色的常服,沿着走廊朝后宅走去。
先经过华容公主居住的凤仪堂。
院中小丫鬟们在有条不紊地擦拭花叶,大丫鬟盈月负责监管,瞧见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周温,盈月迎了过来。
周温负手而立,问:“公主可醒了?”
盈月:“才醒,去陶然堂探望冯姑娘了。”
周温了然,径直去了陶然堂。
昨日傍晚华容公主才带冯圆圆回府,还没来得及往陶然堂添置人手,只临时调了两个小丫鬟,这会儿一个去水房端水了,一个跪在内室。
华容公主坐在床边,一手贴上昏迷不醒的冯圆圆的额头,那里肌肤滚烫,让她蹙起了眉。
“烧成这样,夜里大概就发病了,你没进来查看?”
她收回手,看向跪在面前的小丫鬟。
小丫鬟瑟瑟发抖,磕头认错:“奴婢睡得太沉,请公主责罚。”
微云站在旁边,懊恼道:“也怪我,忘了仔细交待她。”
华容公主垂着眼睫。
她生在皇家,三岁前有乳母同屋而眠殷勤照看,及笄之前,乳母虽然睡在次间,但夜里也会进来查看几次,以防她有个头疼脑热。
如果冯圆圆是她的孩子,不用她吩咐,丫鬟们也会精心照顾。
可在小丫鬟甚至微云眼中,冯圆圆只是她带回来的一个寻常孤儿,哪里值得费那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