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温柔地撕掉离婚协议:“暖房酒那天,求婚那天,还有……”
她赶紧去捂他的嘴:“……别说了。”
……暖房酒?他知道她那天躲在卫生间里哭了?
顾南嘉的大脑一时顾不得那么多信息,她跳脚:“你干嘛撕掉?”
“里面有标点符号错误,需要重打一份。”
“在哪里?”她生气,俯身去看,“你指给我看看。”
她刚凑近,就被他环抱住,摁到了沙发上。
她手脚并用,在他身上踢打。
他轻轻帮她捋头发,像是安抚这头暴躁的小兽。
他在她耳边问:“你那天听到了,对不对?”
她不肯说话。
“这么久了,怎么不问我?”
她停下,振振有词:“我要做一个大度的妻子。”
然后失败了。
她没法大度,她很介意。
孟寒舟无奈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他没回答,问她要不要把故事听完。
还特意给出温馨提示:“后面有反转。”
这是什么招揽听众的拙劣手段啊!她为了收听率都不会这么做。但她折腾得没劲了,懒洋洋点点头。
听就听吧,反正她已经够颓了。
她给他起头:“你们在济州岛遇见又分开,然后呢?”
孟寒舟答:“然后我回国,给她写信。”
“嚯。”顾南嘉撇撇嘴,“一面之缘就留地址,你们俩真奔放。”
她怀疑孟寒舟省略了什么干柴烈火的情节。
“你们睡了吗?”
“没。”
“你们接吻了吗?”
“没。”
“哈?”骗谁呢?
孟寒舟双手摊开,“我们互相没留什么,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那你们……”顾南嘉听入迷了,有些不解。
“回来大概半年后,有次偶然在车上听广播,我听出她的声音了。”
嘿,还是同行?可能吗?
“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她的栏目组写信,但从来没收到过回信。”
“然后呢?”怎么总是让她催。
“然后,我几个月前又遇见了她。”
她不再说“然后呢”,改用眼神威胁他。讲个故事,怎么这么磨叽!
也不知道时间线是怎样的,跟她和孟寒舟之间有没有交叉。
“再然后,她喝醉了找我。”孟寒舟看到顾南嘉脸色越来越差,一本正经憋笑道,“说要跟我结婚。”
故事到这儿,他没再往下讲。
顾南嘉迷惑地盯着他。
直到他喉咙上下滚动,喝完了一整杯水,直到他被盯得发毛,也转过头来温柔地与她对视,她才呼吸一紧。
她好像隐隐抓住了某些要素。
但……可能吗?
“你说的……”她小心翼翼地问,“该不会是我吧?”
孟寒舟不语,嘴角却刚好弯成她看得见的弧度。
“是我吗是我吗是我吗?”她放肆地爬到他身上,缠住他。
他看向别处,清嗓道:“嗯。”
“真的是我?”她坐在他腿上,掰过他的脸,“真的吗真的吗?”
孟寒舟拿出有力证据:“她当时买了好多瓶岛上特产橘子汁,双肩包都撑变形了。”
顾南嘉讶异地捂住嘴巴。
所以,他们真的见过。
那座小岛风景很美很治愈,她去过不止一次。可孟寒舟说的这些,她完全不记得了。
“难怪你知道我喜欢喝橘子汁!”顾南嘉惊呼,“你还说是在节目里听到的。”
孟寒舟耸耸肩:“你在节目里也说过。”
“哦……”她又蔫下去。
他脑容量到底有多少啊,居然记得她的每句话。
看她气压突然低下去,孟寒舟揉她头发问:“怎么了?”
她说好珍贵的回忆啊,她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的,我记得就好了。”他在她额头吻了吻,“当时我们只是陌生人。”
“可是你爱上我了,我却不记得。”她嘴角向下,“显得我像个渣女。”
孟寒舟安慰她:“只是心动,没有爱上……”
她飞来一记眼锋。
随后又陷入自责:“你写的信我也不记得。”
孟寒舟说:“你记得的。”
“哈?”
“你跟我说过,有个匿名听众到现在一直还在给你写信。”
她愣了半晌,恍然:“那是你啊……”
那她记得的!
她跑回书房,在多封信纸里面一通翻找。
现在很多听众都不寄信了,手机后台留言很方便,只有零星听众写信。
孟寒舟的信很容易就被找到了。
他的字一如既往地好看,比高中笔记本上的字迹更潇洒,更有力。
“这个是吗?”她跑回客厅。
孟寒舟接过去看了一眼,说是。
省人医门口就是邮局,他工作之余路过那里,就给交通广播她的节目写信。
“天哪,好奇妙。”她惊叹,随后又嗔怪,“干嘛总暗戳戳搞这些啊!”
“喜欢你啊。”
孟寒舟说那天她发来他高中笔记的照片,他当时紧张,是害怕她认出他的字迹。
结果当然是没有。
顾南嘉为自己的金鱼记忆羞愧。
她记得高中暧昧过的男生,记得跟徐天一的恋爱细节,却不记得他的一丝一毫。
她娇媚地推了他一把:“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他双手枕在脑后:“总想着挑个好日子,正式地说。”
“比如什么时候?”她愣愣地盯着他,“今天的日子就很好啊。”
“比如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