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吧?”
“不好。”他低头认真咬了一口饼干,“我听见他们说甲状腺癌。”
顾南嘉“哦”了一声,语调上扬。
“我知道你不懂。”
顾南嘉挑眉:“巧了,我还真的懂。”
小男孩不信:“你懂什么啊。”
“我妈几个月前也得了甲状腺癌。”
小男孩一愣,凑近追问:“现在呢?”
“已经治好了呢。”
“你骗人,我听说癌症都治不好。”小男孩看了一眼他的画。
上面有三个抽象的小人。
“骗你是小狗。”顾南嘉认真地说,“我妈住了一周就出院了呢,现在已经康复了。”
“那你跟我拉勾。”他朝她伸出右手小拇指。
顾南嘉跟他完成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神秘仪式,小男孩激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诶!”
小孩子纯真清澈,只相信自己相信的真。
“那我妈妈也能治好吗?”小男孩仰脸。
“当然了。”
她安慰着小男孩,丝毫没注意到孟寒舟已经看到了她,正朝她走过来。
孟寒舟倚在不远处的墙上,抱臂观察了一会这温馨的场景。
他的太太正凝神跟新朋友拉勾,可爱极了。
忽然之间,顾南嘉余光里闪过两条大长腿。
她偏头,视线越过小男孩,定格在一身白大褂上。
他的身材比例完全没有因为穿了白大褂失衡,也太帅了吧!
孟寒舟过来,顾南嘉笑嘻嘻地介绍她的新朋友。
孟寒舟认识小男孩,问了他为什么在这儿之后,耐心跟他聊了一会,送他回了病房。
“他妈妈是你的病人吗?”
孟寒舟摇头,说不是,但他知道小男孩的妈妈。
“她的病情严重吗?”
“发现得早,跟咱妈情况差不多。”
孟寒舟口中平静自然说出“咱妈”时,她的心跳又超速了。
她喜欢他作为丈夫的这些口语习惯,每每听到,都心头一暖。
“小孩他爸爸很焦虑,毕竟是癌。”孟寒舟像是接收到了她眼中发射的情愫,含笑揉揉她的头发,“不过问题不大。”
她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说,还好被她说中了。
孟寒舟刮刮她的鼻尖:“真棒。”
“你忙完了?”
孟寒舟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抱歉,我……”
“道什么歉啊,我们不是在一起嘛。”
剩下的小饼干,他们夫妻两人一起去护士站,送给了值班的护士。
付文娟住院的时候,顾南嘉陪过床,有人眼尖认出了她。
俊男靓女的养眼组合,同事惊呼他们俩站在一起像拍偶像剧。
带着一箩筐甜言蜜语和祝福离开,顾南嘉开心得不得了。
她本来脑补了一出被孟寒舟同事揶揄排挤的大戏,没想到大家对美女的包容度这么高。
顾南嘉享受孟寒舟同事彩虹屁的时候,孟寒舟跟病人和家属一一道了新年快乐。
两人乘电梯下楼,她被人当面夸多了,脚下还是轻飘飘的。
孟寒舟看她傻乐,问:“笑什么呢。”
“她们说我们般配诶!”
孟寒舟不动声色地说:“事实而已。”
“嘿嘿。”她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走出住院大楼,发觉雪比刚才来时大了一些。
“哇,好漂亮。”
孟寒舟揉了揉山根,说他一整天都在忙,根本不知道下雪了。
顾南嘉突发奇想,说我们走回去吧。
他瞥了眼她的鞋子。
没穿恨天高,穿了双靴子,但……靴子上方露了一截光洁纤细的小腿。
孟寒舟拧眉,爱漂亮连温度都不顾了。
顾南嘉振振有词:“我这不是为了在你同事面前不能栽面儿嘛。”
孟寒舟让她等等,回办公室拿了一对护膝,非要让她套上。
“好丑……”怎么跟大花袄似的,顾南嘉不愿意,“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孟寒舟说,之前有个病人家里困难,自己做了些手工棉花护膝来卖,他和同事一人买了一对。
顾南嘉不愿意破坏时尚完整度,孟寒舟不愿意让她冻着。
最终僵持不下,顾南嘉只好乖乖套上护膝。
路过一道玻璃门,顾南嘉忍住没有去看自己的样子,但还是瞥到了两坨臃肿的护膝。
“果然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