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脆弱的气音,像是暮春最后一场烟雨。
“薇薇,不要走。”
宁薇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揪紧了,脚步顿了顿,但还是狠心走出去。贺沧现在的样子看得太糟糕了,必须看着他吃药才能安心。
屋子的门开了又关,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外面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让屋子一半被暖光笼罩,一边沉浸在阴影中。
贺沧安安静静地躺在睡榻上,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顶。
慢慢地,眼睛无声地弯了起来,眼尾下垂,形成了一道极漂亮的弧度。
他终于又发出了许多年不曾有的笑声,纯粹又畅快,好像经历了什么有趣极了的事情。
笑声和当年用枞心果砸人时一模一样。
宁薇急匆匆去取药,又急匆匆地回来,半路上隐隐约约听见笑声,有些疑惑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笑声会是贺沧发出来的。
晚些时候,宗主身边的内门弟子到了宁薇的院落,冷着一张脸说宗主召她去主峰。
宁薇看了看吃完药躺在睡榻上半睡半醒的道侣。
他的头发散下来披在背后,脸颊还是那么苍白,只有嘴唇染了些许绯色,看起来很虚弱,像是一段一折就会这段的松枝。
像是察觉到什么,贺沧睁开眼睛,缱绻地看着她,“薇薇去吧,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