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在真正有经历,有实力的人面前,狠话成了最傻逼无用的证明。于是默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表扎心。
……
深度交流后,卓裕给姜荣耀打去电话,“爸,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
姜弋不爱上学这事,已是家里遗留的老大难题,几度把姜荣耀气得心脏病要发作。就他这逍遥自在的侠客作风,就算让他继承家业,那也是两边痛苦。
“这些事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卓裕兴师问罪。
姜宛繁撇了撇嘴角,小声道:“这不是,家丑不外扬嘛。”
“我是外人?”
眼看他拿捏把柄气势高涨,姜宛繁瞪他一眼,先发制人,“你和你姑姑家的事,好像也没把我当自己人噢。”
卓裕自觉禁声,双手拱拳甘愿认输。
姜宛繁抿唇笑,但也是真的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我爸,允许小弋留在这里的?”
卓裕的方法简单粗暴,向岳父下了军令状,“您给我一年时间,我来带姜弋。帮他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读书这事没办法强求,但他会明白,自己真正要什么,能要什么。”
有时候,清晰准确的心智认知,比缥缈的宏图壮志更实际。
姜宛繁持怀疑态度,“我爸不是容易被蛊惑的人。”
“我跟他说了,一年为期,如果我办不到,就再买一套江景大平层,只写你的名字。”
“……”
卓老板牛逼。
姜弋这事解决得漂亮,祁霜相当满意,不同于前两日强颜欢笑,乐得成天合不拢嘴。她来b市还见了一个人,曾经的学生,孟媛女士。
孟女士对恩师感激不尽,把她当亲妈招呼,热情到祁霜偏头痛都犯了,“哎呀呀,我不去玩了,坐车都坐晕喽。”
孟女士热情不消停,建议十分硬核,“老师,那我们改坐直升机!”
祁霜一下子精神,“那好啊!继续玩!”
在私人直升机上,纵览城市大好风光。祁霜戴着护视镜,满头银丝格外飒爽,贼酷一老太太。
飞机上,师徒俩闲聊家常,谈话过往。孟女士仍对去年,姜宛繁放弃“女史箴”绣品的修复事耿耿于怀。
“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这幅图于我来说,意义重大。祁老师您还记得吗,您第一次给我讲解的绣品,就是女史箴图。尽吾辈所能,让流失海外的国宝回归,是海澜的毕生所愿,而让您的后人来完成修复,是我的私心。”
孟女士说:“当年,正是因为您给我讲解的这幅作品,让我真正意义懂得,您所说的‘传承’为何意。”
天高海阔,城市如沧海中的微渺一粟。在苍穹顶空,借东风,忆往事,勾起了醉人春风。祁霜笑呵呵的,面容苍老,但眼神开阔、包容,温柔得一如年轻时。
她说:“你能记得我,这也是一种传承吧。”
孟女士眼泪夺眶,激动道:“老师,还有件事。”
“下个月,行业内即将举办一届国际文创比赛,这次比赛联合故宫博物院,国家文物馆,是难得的展露机会。我和我先生受邀担当刺绣单元的评委方。我想让宛繁参加,她值得更好的平台。”
—
“你真不去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别学你爸爸的闲云野鹤,该争取的时候还是得争取。”祁霜劝说了两遍,姜宛繁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奶奶,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兴趣。店里单子多,根本忙不过来。”
“都是借口吼。”祁霜摆摆手,“随你吧,我话带到了。”
这几年,圈子里的各种活动邀请函,姜宛繁收到不少。她志不在此,不然早走了另一条路。
祁霜最不爱干涉他人自由,很快转移话题,“噢对了,上次在霖雀收的,你九花婶婶的那两幅梅花图,不用帮她卖了哦。”
“嗯?”姜宛繁诧异,“为什么?”
“我来之前,她特意跟我说了,还很不好意思,脸都憋红了。”祁霜告诉说:“是因为有别的老板来收了,价格给的也不错。”
姜宛繁不疑有他,真心道:“挺好的,奶奶,那我把九花婶的作品找出来,您帮我带会去给她。”
—
祁霜待了五天,周六,姜荣耀和向简丹开车过来接她回去。
可当卓裕看到他俩不停地从后备箱里搬出的东西时,一度以为他们是来开中药店的。
向简丹笑眯眯地说:“这些都是给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