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得不战的,是我们啊。”芈宸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大秦竟也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了。”他有些无奈。
“不,恰恰相反,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赢澈却摇了摇头,正色道。
“何解?”芈宸不明白。
“商君书战法篇第一句便是,‘凡战法必本于政,’也就说战争说到底还是为政事服务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纠结于战或者不战呢?”赢澈平静的表述着自己的看法。
“可赵国如今确实是想战啊,那我们……”芈宸还未说完,赢澈就打断了他。
“既然它想战,那就给它个对手,让它去战好了,反正其他几国与赵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别看他们明面上都仇视我大秦,但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存在,我们完全挑动其他国家背刺赵国,让它只能回援而无力攻我大秦。”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你觉得,哪个国家最有可能跟我们合作呢?”芈宸听到这儿,更深入的追问道。
“必须是同时靠近我大秦和赵国,短时间内可以快速结盟,并出兵的国家,而且,他们的君主,必须足够愚蠢才行,否则对方绝不会坐视我大秦袖手旁观而不参战的。”赢澈只思虑一瞬后,便给出了回答。
但奈何他对如今其他几国君主的秉性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太熟悉,故而没有给出具体的答案。
“你说的没错,可见这些日子确实是长进了。”芈宸听他能说到此等地步,且与自己的想法几乎相差无几,心里边不知多么欣慰,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舅舅,那你知道如今其他几国中,谁比较符合这个特征吗?”赢澈也笑了笑,但随即继续问。
“燕王姬喜,贪婪愚蠢且目光短浅,往往注重眼前利益而不顾后果,”芈宸给出了一个人选。
“而这样的他,恰恰是如今我们需要的人,且燕国苦寒之地,想必觊觎赵国繁华已久,如若我们表示愿与燕国结盟,只怕他们巴不得呢吧,这简直是在合适不过的选择,舅舅,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赢澈把话接了下去。
“没错,”芈宸笑着点点头,“不过我还有更好的主意,”他话头一转。
“什么?”赢澈好奇。
“一个强大的国家可能不会被外力击破,但来自内部的猜忌,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芈宸看了他一眼,“赵王有意启用老将廉颇,但他之前可是搁置了人家许久啊。”他意有所指道。
“但我听闻廉颇忠心耿耿,若要诱他叛赵,只怕不太可能。”赢澈不看好他的这个想法。
“谁说我要诱他叛赵?他的所思所想根本不重要,甚至他的命都不属于他,因为只有王,才能决定生死,”芈宸意味深长道。
“那么你呢?澈儿,你对自己的位置清楚吗?”冷不丁的,他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是未来的王的师父,亦是他的叔父,血脉与责任都告诉我,应该坚定不移站在他那一边,舅舅,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赢澈看了他一眼,随即给出了答案,并反问道。
“为了你和家人们,我别无选择,不是吗?”芈宸定定的看着他,最后摊开手,耸了耸肩,像开玩笑似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