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又叹了一口气。被爱神之箭射中而产生的爱,那真的算是爱吗?
我站起身,披着月光,失魂落魄地走回寝宫,躺进被窝,一夜无眠。
我“发明”的西洋棋游戏,在神界得到了广泛传播,火神赫菲斯托斯甚至打造出了多种材质的棋盘,以及精美的黄铜棋子,雅典娜将规则更加细化、严谨化,使得游戏兼具娱乐性和挑战性。
她可真聪明,不愧是智慧与工艺的女神!
神使赫尔墨斯将游戏传播到了人间,成了上流阶层的一种优雅的娱乐活动。
我心虚地领受着“发明者”的荣耀,低调地继续着之前的日子。
只是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有些在意以前被当做娱乐或者耳旁风的各路传言,尤其是关于冥界的。
虽然很努力地压制了,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想。
“哈迪斯额头上那个麦穗一样的暗纹是怎么回事?”有一次,和见多识广的海洋宁芙们聊天时,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她们正坐在我编织的硕大秋千上,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咯的笑声犹如一群蜜蜂在采蜜。
“那不是麦穗,敬爱的珀耳塞福涅。”一个耳边带鳍、皮肤呈水蓝色的宁芙轻快地说,“那是白杨树的树枝,白杨是他的圣树。”
倒还蛮符合他的气质。然而海宁芙接些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那是他为了纪念自己的爱人,纯洁而善感的大洋神女琉刻,纹在脸上的。既是他的圣物,又是永恒爱情的见证,多浪漫啊!”
宁芙们立刻发出憧憬的啧叹声。
“哈迪斯大人英俊又专情,我好羡慕琉刻……”
“如果有一位男神,能这样怀念我,我、我愿意立刻死掉……”
“可你长得又不漂亮,哪像大洋神女,个个都是绝色美人。”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等你能把自己那对海马一样的耳朵变没了,再犯花痴吧——”
她们又说了很多冒着粉红泡泡的话,我一概没听到,耳朵里只有血液倒流的声音,手中捧着的鲜花也不知不觉间撒落一地。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还期待和他发生点什么吗?
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于是披散着头发来到母亲的神殿,想找她聊聊天。
月光很美,但沐浴着月光的我却像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飘到了丰收神殿。
大殿中央燃着永远也不会熄灭的火把,黑曜石地面反射着火光,形成一种冷热交映的反差。
其实我应该能察觉到些许异常,只是我太沉浸于自己的情绪,没注意到母亲把几个人类祭祀赶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神殿,在夜幕下闪烁着华光。
母亲的寝宫在大殿后面,我远远地看见门敞开了一条缝,有鹅黄色的光斜斜地投在过道上。
母亲没有睡。太好了。
可是,当我走到门口,手搭在门上,正要轻轻推开时,却蓦地一怔。
我看见了令我震惊,甚至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贯以来端庄的母亲,斜躺在软榻上,手里是一串饱满的紫葡萄,她的纤纤玉手暧昧地划过葡萄粒,最终选定一颗,轻轻向上一抛。
葡萄被一张男人的嘴叼住了。
男人侧卧在地,胳膊搭在软榻上靠近母亲膝盖的位置,侧面轮廓宛如刀削,海浪似的长发慵懒地垂坠在裸#露着的健壮的胸口。
他的小麦色的肤散发出性感的色泽,我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荷尔蒙气息。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石化般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勾勾地向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