泻玉:“……”
崔莺眠背过了身,拂了拂手,面含忧愁地道:“仓庚也是可怜,算了,由它吧。再喜欢,它也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泻玉听出了自怜自艾,物伤其类的意思,还愈发不忍心了,又愧又悔,既惊且惧,只得向周嬷嬷请罪去。
……
夜还未降临。
宸妃窗口的一树紫薇在暮风中摩挲着疏影,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姽婳的身影,犹如妖娆的胡姬舞步回旋地誊在碧纱窗上。
宸妃穿着身单薄的绛色团窠对鹊纹绢纱衣,外罩杏仁黄青云出岫纹的广袖排穗蒲桃文锦纱衫,天热时分,正一手摇扇,一手往冰鉴里取奶酪。这天气,就算是毕罗,她也都是盛好了放在冰上敷凉了才入口。幸得暑气很快就过了,过了立秋,就是秋狝。
秋狝一结束,天就会彻底地凉下来。
其实宸妃王襄生得冰肌雪骨,不耐暑气,天一热,便浑身冒汗,更如雪骨生香,触之温温凉凉,令武帝爱不能释手,这正是多年来她专宠的不能为人道的密辛。
这日黄昏,突然赵王叩门。
她让身旁的银荻给赵王开门,赵王的身姿挺拔,宛如幼树般,才过抽条的年纪,刚刚长成,已有股利落之气,宸妃看见他进门,尚未来得及注目,弯腰伏在案几上品尝冰过的苦杏仁奶酪,那厢赵王箭步蹦了过来,张口便叫道:“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