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扭头看看身旁的棺木,眼中翻滚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光。
“你走了,你走了之后,我没有用一兵一卒拿到了皇位,但我却再也不能告诉你,除开皇位,我这一生想要的不多,只有一个你罢了。”
从见她第一眼,便为她倾心。
此后的每一天,夜晚没有她睡在旁侧的日子,都是折磨和修行。
这种苦修,他不愿再受了。
“选秀只是一个幌子,我不会留下任何人,眠眠你放心。”
他的眼中漫涌过醉意,像是有几分喝高了,跌跌撞撞撑着棺材爬起身,酒坛失手摔在地上,清脆地一声,裂成了碎片,酒香腻涨浮过鼻尖,伴随而来的是窗外守夜的人的探问。
“圣人还好么,要老奴进去看看么。”李全在外问道。
贺兰桀知道自己该走了。
食指在此沿着那道他已经摸了无数遍甚至开始包浆的棺木纹理摩挲而过,唇角若带微笑。
“眠眠,你等着我。”
……
选秀已经可以说是近日来最大的事,皇帝点了头,现在已张罗得紧锣密鼓的。
太后亲自着手储秀宫的布置,届时秀女入宫,便安置在储秀宫内外两宫,先教习规矩,等到了吉日再送到御园,由圣人亲自定夺。
从贺兰桀继位以后,太后秉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一向极少插手圣人的政务,但有些耳报神依然有存在的必要,尤其是现在心性大变的贺兰桀,太后须防着他做出一些出格的疯狂之事。
其实这三年来,也没甚么。风平浪静,无波无澜,日子流水一般溜走,抓也抓不住,渐渐地,太后其实是对圣人放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