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如梦初醒,略松开她,歉然道:“对不住,我忘了我……咳咳,我先送你回承清宫。”
承清宫在太极殿右后方,步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已,眼下也是顺路。他朝前命令道:“起辇。”
御辇抬着圣人和新晋的崔美人一路往承清宫而去,李全连忙弯腰拾起拂尘跟上。
一路上崔莳都感到极其不自在,因为不用看也知道,身旁那两道炽热的目光犹如生了胶般瞬也不瞬地黏在自己身上,烫得她浑身发麻,对方偏又是圣人,崔莳不敢与他对视,小手紧张地在底下绞着。
绞了没两下,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了。
崔莳更加紧张。
他的手握住她的,紧了紧,随即又捏了一下。
她的脸颊开始发胀,彤红的,像个熟透的果子,恨不得教人咬下一口来。
贺兰桀没有咬,他只是望着她不停地笑。
御辇停在了承清宫,贺兰桀抱她下来,崔莳浑身不自在,头皮紧绷,不敢看他,贺兰桀搂住她腰,低低地道:“一会就来,莫怕。”
“嗯。”她不安地眼睑直颤,轻轻回应。
将崔莳暂时留在承清宫,贺兰桀转身立刻回返太极殿,李全也三步并作两步地飞也似的跟在他身后。
一入太极殿,贺兰桀便大声道:“太医留的药呢?”
李全连忙道:“在炉子上,老奴给圣人煨着的!”
先前南宫太医看了圣人的身体,说他着了风寒,本无大碍,几贴药下去就好了,偏偏圣人固执得像头蛮牛,硬是不肯喝药,也不知为什么同身体过不去。李全不敢触他逆鳞,往日也不好多劝,只将药日日煎着,方便哪天圣人回心转意要喝可以随时取用。
今日是终于要喝药了,李全手脚并用地去替他将药端过来,用碧玉小碗倒了一碗,汤药熬得浓,散发着阵阵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