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明白, 她便是焚身而死, 也不要他。
她是混沌的, 但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她作为崔莳, 要他一个回答。
贺兰桀的脸色浮笼着一层绯薄的红晕, 烛光和沁出脸颊的红热为他清冷无双的面庞,平添了一丝罕见的艳丽之感,他已经万分动情,不过只剩最后一丝残存理性,还在负隅顽抗,她感受得分明。
“阿莳。”
他摇头,在她要下去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
“万一……会有孕的。”
被阻住去路的崔莳又好气又好笑,她的眼睛如同鹰隼盯住猎物那样,俯身盯住他,“我会喝避子汤。”
贺兰桀的瞳孔激烈紧缩,“我不许你再碰那种东西。”
崔莳打掉他的手,“别多事,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不是不愿就给我老实躺好。”
“……”
他自是,万分愿意。
贺兰桀愿意。
早就已经愿意,将他一切所有,都献给她,怎会吝惜血肉之躯,随她蹂.躏。
帐中春暖,莺啼婉转。
宛若樱笋时,初发的新苗贪婪地沐浴着阳光雨露,漆黑的触须深入泥里,吸取着泥土之中最饱满丰声的地汁,酿成她得以妖娆绽放的养分。
她是号令着他的将军,是拉弓引弦的弓箭手,亦是吞噬人心的炼狱罗刹。
而他是对她心悦诚服的臣民,俯首乞怜的奴隶。
……
夜静谧黑甜,窗外微风飀飀,碧雨泷泷。
崔莳勉力踉跄着朝净室去,沐浴净身。当她走回来时,男人还睡在榻上,轻闭着眸,满脸嘴唇的红痕,在她心虚之际,贺兰桀轻轻睁开了眸,崔莳立刻蹲在他的身旁,握住他手,一派诚恳地道:“还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