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眼眶彤红,愕然地用手擦了一下,不擦倒也罢,一擦竟真是一片湿。
可不仅是为了初月,此刻他的心已经全乱。
“圣人,小公主的药来了。”宫人端药而入,贺兰桀伸手接过,一勺一勺地喂给初月吃。
初月吃药也乖乖的,大抵是因为从生下来就开始吃,已经习惯了,揪着眉毛喝完药汁,才抱怨地喃喃:“苦……”
贺兰桀又剥了一颗糖,送到初月的口中,她含了糖在嘴里便没有苦涩的感觉了。
贺兰桀温柔摸了摸她的脑袋上因为出汗而湿漉漉的额毛,“一会儿就不疼了。”
初月信任地蹭蹭贺兰桀的手,将小手藏进了被子里。
“父皇,我想娘亲。”
小女孩的嗓音纯稚绵软,透着一种孤苦无依的可怜。
娘亲……
贺兰桀眸光微黯。
“圣人。”
宫人再一次来到了贺兰桀的身后。
“崔美人回宫了,已入宫门。”
贺兰桀置于榻前的手,闻言微微收紧,僵硬地半蜷张着,他起了身,“告诉崔美人,朕在椒房殿等她。”
安抚了初月,贺兰桀出去了。
他走后约莫小半时辰,崔莺眠入承清宫,直奔初月而来:“初月!”
直来到她的床边,将初月双臂抱在了怀中,脸色仓皇,焦急不安地碰初月的额头,烧还没退,她的嗓音都开始有点儿抖:“娘亲回来迟了,对不起。初月,你可还有哪儿疼?”
初月小声安慰她:“初月吃了糖,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