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眠朝着点灯的身影靠近,脚步声很轻,但他听得见。
点灯的身影有瞬间的迟凝,将最后一支蜡烛点燃之后,他握着红烛,慢慢地转过了身,烛花跃然,时明时灭地照着他看不出一点情绪的面容。
崔莺眠有点心虚,笑道:“圣人点这么多灯作甚么?椒房殿不是一直都是暗的么。”
一滴烛泪沿着蜡烛身滑落下来,溅落在他的手背上,可是他好像没有感觉,一动都不动。
心里的那种不安愈来愈强烈,正当她想要摆脱之际,贺兰桀开了口:“这里本来是给你住的地方,眠眠,你想住在这里吗?”
老实说,这里黑漆漆的,四四方方,又封闭,她不愿意。
崔莺眠没有说话。
贺兰桀自嘲一笑,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崔莺眠吃不准他的心思,海昏侯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正当她心头起伏不定之时,男人将蜡烛扔在了地上,崔莺眠吃了一惊,有过一次火灾的经历,那是毕生的阴影,本来看到火光都有点发憷,更别提将蜡烛扔在地上,这是有失火的可能的。她立刻汗毛倒竖,可是贺兰桀扔蜡烛的手法稳准狠,灯芯砸在地上之后,啪地便灭了,自然再不可能有一丝走水的危险。
这根蜡烛,大概就像他心底的光,彻底灭了。
贺兰桀的声音变得无比喑哑:“我问你,初月可是你所生?”
崔莺眠一滞,果然,还是海昏侯对他说了这句话。
她极力克制,保持冷静:“圣人听了旁人教唆,就来质问于我,这便是你的信任?”
贺兰桀疲惫于再去纠缠其他,大声又重复了一遍:“初月是不是你生的?回答。”
崔莺眠皱眉,侧过身,不去理睬他。
果然她不回答,因为她心虚答不出!
贺兰桀双臂将她的胳膊圈住,崔莺眠被他抓得生疼,“嘶”了一声,“贺兰桀我疼!”
但这是第一次,听到她喊疼,贺兰桀并没有松开她,他的手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扯掉了她腰间的系带,罗裙掉落,外裳随之松散开,崔莺眠吃惊不已,暗恨地推他,可没有用,她的力气使出去,犹如作用于一座山,都被反推了回来,到最后他还是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