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殿下。”苏婳弯眼,认命地伏低做小,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桌案边给他研墨。
季四在山间罚站了一个时辰,回来时就见竹屋的窗户半开,郎君坐在桌案前作画,苏娘子在一边研墨,两人的影子被烛火映在窗纸上,渐渐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岁月静好。
“这里再画一湖锦鲤吧,寓意好。”
“迷信。”男子嗤之以鼻,手上却添了一湖锦鲤。
“真好看,世子日后若是落魄了,卖字画也能养家呢。”
“呵,身无长物,唯有珠玉……”
季四抱着铁棍,笑得如同傻子,他已经好些年没有见到郎君这般和颜悦色地说话了,就好似久溺深潭,冰寒刺骨的人坐在了火炉边,苏娘子便是那只小火炉。
因看季寒执作画到夜深,夜里睡的极晚,早晨又被苍城山道观的早课钟声吵醒,苏婳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随巫思去游玩苍城山,就在后山的竹屋内待着。
六月的山里是最舒适的季节,苏婳早上起来进画轴里修炼了一番就已经是午后了,出来时就见季寒执和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在桃树下下棋。
那中年男子摸着胡须,哈哈笑道:“这局不算,我们重新下一盘。”
“这已经是重下的第三盘了。”季寒执抬眼见苏婳出来,放下手中的伏羲石雕刻的棋子,眼眸微深,语气却极淡,“马上就能吃午饭了。”
“郎君,饭已经做好了。”
季四连忙应声,从竹屋里搬出桌子和椅子,然后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摆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