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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落了下来,赵赫延因为永庆门之变,褫夺了定远侯世袭之位,圣上念其征战有功,特允其随夫人回乡。
这个结果,黎洛栖听说,还有那些文臣的助推,赵赫延离开了晋安,既不是去屯兵的兖州,又不是燕云北境,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医都只能保住他的一条命,这就足够了。
大周与辽真的盟约一定,至少能换来十年太平。
只不过是,以放弃燕云和每年缴纳岁贡为代价。
而这些岁贡,一个个地,依然是落在大周子民身上。
黎洛栖忽然觉得可笑,上位者以万民生计为由议和,落了个“仁”的称号,却不知盟约一定,不用十年,就足够一个皇朝在醉生中梦死了。
黎洛栖赶在太医署的复诊前一日出发,圣上“恩典”,派了太医一路相随,黎洛栖看到跟着来的阎鹊,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直到他嘀咕时说了句“真是活生生逼我欺君”时,彻底放下心了。
车厢里,黎洛栖看着赵赫延的侧脸,“夫君,你口渴吗?”
说着,她从箱奁里拿出了水囊,刚要递过去,就见他目光一瞬不眨地凝在她脸上。
“夫、夫君……”
脑子顿了顿,见他似乎在看自己的嘴巴,慌忙道:“喝水啊……”
“过来。”
她坐在斜对角,赵赫延坐在中间的榻上,黎洛栖不想太挤,“我坐在这里挺舒服的。”
“喝水。”
她递了过去,他没接。
“不是要喝水么?”
她问。
“我现在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