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的长巷被染成模糊的黄,来去穿梭的风撩起他的额发,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静静的映着这条巷子。
记忆里来来去去的自行车轮滚过的声音,滑板轮骨碌碌滚过的声音,还有那两扇门开开关关的声音,一时间都在耳畔响了起来。
它们嘈杂的重叠着,与那个每日在巷子里来来去去的身影交错。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发觉,原来有关顾绒的画面,他全都记得很清楚。
唐郁将那片昏黄的灯光看了许久,不等一切停止他便转身重新上了车,在薄铮的莫名其妙里疲惫的闭了闭眼,道,
“去半月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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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城市将夜幕都映得五光十『色』,紧接着那『色』彩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暗淡,变化的流云在天边勾勒出淡淡的曙光,窗外街灯也接连熄灭的时候,唐郁睁开了眼睛。
古『色』古香的窗格蒙着淡淡天光映入眼中,随之而来的是河水流淌的哗哗声。
唐郁躺在床上,从侧躺变成了仰躺。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听着耳侧的流水声。
几分钟后他慢慢坐起来,平静而毫无表情的下床,穿衣,走进浴室里洗漱,然而就在他洗完脸看着镜子的时候,一切动作突然都停顿下来。
唐郁面无表情眼瞳漆黑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几秒后毫无预兆的一手砸掉了手边的『毛』巾,又将玻璃杯和牙刷一起砸在了镜子上,噼里啪啦的碎响中,他像是突然失控了般,把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通通砸碎了。
直到一切都停止的时候,浴室里已经入狂风过境,剩下满地狼藉。
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挽着袖子,撑着洗手台微微弯腰,看着镜子里面四分五裂的自己,声音极轻的道,
“真他妈犯贱。”
“我迟早弄死你。”
接着唐郁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将昨晚在酒吧里弄伤了现在又开始渗血的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
他丢了纸巾,转身出了浴室,一边套上外套一边给唐劲打了个电话,嗓音平静,一点都听不出刚才的失控。
“收拾一下东西,我准备去英国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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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绒不知道自己的邻居发了什么疯,她最近刚好多了个日程计划,正准备买点水果去看望病人。
病人是尹妄的母亲,据迟秋所说他最近一直没来网吧的原因是要照顾妈妈。
顾小姐心底打了下算盘,觉得上次欠尹妄那一个电话的人情,这就可以还了,便跟迟秋说自己想买点水果去看望一下,彼时迟秋脸上一怔的表情她没太看懂。
一向和她关系不错的迟秋同学在她问地址的时候却难得的推辞了片刻,说要给尹妄打个电话,征求同意了才能告诉她。
顾绒还有几分奇怪,直到到了尹妄家里,知道了他母亲的病情,她才明白迟秋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艾滋?”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凉了一下。
面前的尹妄勉强勾了个笑,看起来却苦涩无比,那双不敢看她的眼睛里,似乎还藏着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