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抬起头来,沉默地看向前方。
透过幽深的门洞,光影交错的房屋深处坐着七個男人。
居中一个头发花白,有两道深刻法令纹的,就是人称七叔公的族长杜科。
两侧分别坐着六个男人,年龄都不小了,其中一个坐在杜科左侧上首的,已是须发皆白。
他半垂着头,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仿佛对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
其余人等各自保持着威严,都在打量杜清檀和杨氏。
廖管事可得意了,颠儿颠儿地跑进去,唱个喏,说道:“主君!罪人杨氏、杜五娘带到!”
杨氏气死了,还罪人?
这是审犯人呢?她这辈子就没这么耻辱过。
杨氏正想上前反驳,就被杜清檀握住了手臂。
“不要急。听他们怎么说。”
杜清檀瘦削的背脊挺得笔直,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灿若寒星,整个人透着一往无前的锐气。
如果这是一场比赛,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杜科使了个眼色。
“罪人还不跪下!”廖管事一声断喝,胆儿小的孩子被吓得哭了起来。
杨氏和杜清檀站得稳稳的,并没有要屈从的意思。
杜科又使了个眼色。
两个粗壮的婆子走上来,抓住杨氏和杜清檀的手臂,准备把她们放倒。
“慢着。”杜清檀抬手挡住婆子:“七叔公为何称呼我们为罪人?”
“呵”坐在阴暗深处的杜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讽笑,并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
又是看门狗廖管事发声:“听好了!第一,自作主张、隐瞒虚诈,陷宗族于不义;第二,自私自利,假借祖传秘方之名向梁王献方,置宗族生死于不顾!”
果然拿她向梁王献秘方的事儿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