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她却在电视机旁边的白墙上下棋。
她在墙上下棋的时候精神必须高度集中,否则会乱,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墙,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从裴邵的角度看过去,只见贺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视机。
而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吵吵闹闹的,嘉宾时不时发出爆笑声。
裴邵抿了抿唇,主动开口:“不喜欢看可以换台。”
贺莹一分神,墙上的棋盘顿时乱作一团,她有点无奈地转头:“我没看电视,我在下棋。”
裴邵微怔,随即道歉:“抱歉。”
贺莹却忽然灵光一闪,说:“不如我回去把围棋拿过来吧?我们可以在这里下棋。”
“可以。”裴邵说:“我让司机送。”
贺莹高兴地点点头。
能下棋就不无聊了。
小王送来了棋盘。
贺莹把活动桌推过来架在床上,把棋盘摆上,棋盒放到两边,然后问裴邵:“我可以坐这儿吗?”
她说的是裴邵的病床,毕竟他看起来就是那种自我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裴邵淡淡点头。
贺莹一屁股坐下,说:“开始吧。”
开始下棋,贺莹和裴邵都开始全神贯注。
以至于裴邵的点滴输完了,都没有发觉,等发现的时候,管子里都回了半管血了。
手背上扎针的地方也肿起了一个肿包。
不知道是不是贺莹的错觉,感觉裴邵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护士皱着眉没好气的谴责贺莹:“你怎么也不看着点?”
贺莹十分内疚。
她晕针,看到护士拔针的时候脸色也白了白。
护士拔完针就走了。
“对不起,我刚才下棋太入神了,忘了你还在输液了。”贺莹内疚又关切地问裴邵:“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
裴邵看着她担心到发白的脸色,嘴角微抿了一下:“我没事,不疼。”
贺莹还是很内疚,急于表现,殷切问道:“热水袋还热吗?我哪去再烧一下。”
裴邵:“不用,还是热的。”
“不早了,这盘棋留到明天再下吧,你需要休息,我去给你倒水,你洗漱一下睡觉吧。”贺莹说着就起身把棋盘端去桌上,又钻进浴室,连牙膏都帮裴邵挤好,端出去给裴邵。
她这么积极的献殷勤,把牙刷杯子递给他的时候,眼巴巴的,像是很盼望着他能领情。
以至于裴邵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自己生活尚且能够自理。
他从记事起,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顾文君对他并不亲近,裴行正更是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职责,爷爷对他的要求也总是很严苛,包括日常生活琐事,都要求他不依靠别人帮忙,要独立自主。
哪怕去年他住院的时候,玲姨亲自过来照顾,也似乎默认他不需要多余的照顾。
从来没有人会在他手凉的时候给他热一个热水袋,帮他把牙膏挤好送到面前。
他小的时候没有体验到的东西,居然在这个时间体验到了。
他接过贺莹递过来的温热的毛巾,心情像平静的湖面漾起涟漪,一阵接一阵,缓慢却不肯停息。
贺莹太习惯照顾人了,所以裴邵洗完脸后,她又拧了条温热的毛巾过来给他擦手,她极自然地抓起裴邵的手给他擦手,擦到他扎针的那只手的时候,动作明显放轻了,绕开肿包小心又温柔地把他的手指都擦拭一遍。
裴邵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一瞬也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